李夫人偷瞄嬴政一眼,见嬴政不对她们二人有任何所动,于是又赶紧笑着圆了场。
“皆是内宫妃子,谈不上谁深谁浅,不过个人情感感知罢了,妹妹心底里是记挂着姐姐的,姐姐只管顾好身子便可。”
如此懂事的态度,和着这么谦柔的话,李夫人真是在嬴政跟前有不得不得宠的理由呢。
若非嬴政心头正因为赵夫人被逼迫的事情气着李夫人,按她之前每每为嬴政提供精良谋划和灵感的功劳去看,怕是又要被嬴政记上一笔了。
没有僵脸,芈夫人缓缓一个笑脸,弱弱出了音。
“本宫自会小心。”她依旧淡然。
虽说公子高现在名威很旺,但芈夫人身居内宫、得李夫人管制,依着她以往一直以来的躲避来看,她不至于如此不给李夫人面子;而她今日这番作为,却是足以证明她此前顾忌的主要是静夫人了,因为静夫人不高兴了、扶苏可以拉高藏于挥下,而不管李夫人怎么蹿腾、年纪轻的荣禄兄弟却是奈何不得高的功绩的。
至于芈夫人自己在内宫的生活,她要么是不那么在意,要么便是她自认有在李夫人管制之下存活的能力。
嬴政没有参与她们俩的聊天,他见李夫人和芈夫人都暂停了发言了,便对着慈夫人说了他自个儿要说的话。
“慈儿,若是玉碧宫收拾好了,你便去魏嬷嬷那里将召夸接过去吧,他是男子,无需过度装备,也不要太过奢华了。
召夸年纪尚小、嬥蒂又总宠着他,你且多费费心思,莫要让他觉着无人疼了、也不要过于纵容了他。”
王慈儿听说到自己,忙起身正经跪了。
“奴妾遵命。”
看着被嬴政赦免了起身的王慈儿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我也止不住跟着高兴起来,换位思考,她一定是在觉着她平波无奇、几斤落败的人生又重新充满了希望和富贵。
“恭喜慈夫人了,往后召夸有了出息,你可是功不可没的。”李夫人也为慈夫人高兴。
慈夫人初为人母,又是过继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太小的公子,却是压力备至、谦逊有加的。
“奴妾资质不高,实在惶恐,既怕怠慢了召夸公子、又忧荒废了他的天资,如若做的不够好,还请诸位夫人提点。”
虽说有了孩子就有了希望,是一个女人莫大的荣光,但过继的孩子还是让人迁就的,因为万一做的不好了,很可能会因为被指责不尽心而废弃了前程。
公子、公主都是独一无二、不可轻易废却的,但是他们的母妃却是可以源源不断更换的,尤其是非生身血脉的母子之情。
嬴政听懂了王慈儿表达出来的惶恐,他缓和了进来起就一直绷着的脸色,柔声宽抚了王慈儿的心。
“慈儿莫要妄自菲薄,也不要有压力,朕叮咛你、只是不想你过于骄纵他了,他又才没了母妃、不想他受不得拘束而出什么事情,你且只管做好你自个儿便是,朕相信你能做好这个母妃的。”
这番说道让王慈儿安心了不少,她一时感动,又欲跪拜谢恩,却被嬴政及时制止了。
是有多久没有和嬴政相处过,王慈儿居然到了这种动不动就叩首表达心情和礼节的地步,我若是被嬴政遗弃、长久不见嬴政一次,那时候会不会和她一样不知所措了。
所幸,嬴政这么些年一直没有丢下我。
王慈儿感激的落座回去,她的开心气场没有能够影响到大殿所有的人,比如她身侧的田田婼。
“恭喜了,慈夫人。”田田婼挤出一丝浅笑,但又很快消失了。
田田婼自随嬴政巡游归来就不大得宠了,或者可以说是从随嬴政巡游的途中就不得嬴政的心了,是故生子希望渺茫的她看着迟暮的慈夫人忽地喜得贵子,自然是心中不痛快的吧。
“皇上说的对,只要尽心,必然能够做好的。”索漪待慈夫人坐定,在她对面席位对视上的时候道。
“多谢索夫人提点。”慈夫人点头客套道。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本来觉着对于慈夫人这样熬苦甚久的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正为她高兴,却看着田田婼有些高兴不起来了,不光是田田婼,还有木衿棉和边缘觉着能够有机会过继召夸的人,此时大抵都是失望到顶点了吧。
一夫一妻多好!
嬴政要忙政务、众人施仪退去至穹阳宫外的时候田田婼跟上了慢慢踱步的我,我正惊异不与我同方向居住的她为何跟了我,却看到她红了的眼睛和委屈的表情。
“何事?”我轻问一声,心里为齐国坊担忧起来。
没听洛葱说齐国坊出了事情啊,她怎么对我聚起泪花来了?
“溪夫人跟皇上在一起,为何不帮着奴妾跟皇上说上几句好话呢?召夸若是归了奴妾,对齐国坊和齐地子民岂不是天大的好事,难不成溪夫人就那般看不得自家姐妹好吗?”
田田婼发难质问完毕,强忍着泪花背过身去,给了诧异的我悲伤的背影。
我没有为她说好话就是见不得她好吗,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机会为她说好话啊,因为我听到嬴政说起此事是刚刚、而显然在刚刚之前嬴政已经为召夸做了决定了。
再则说了,木衿棉近时如此受宠都求而不得的,田田婼同样年轻,即便是我求了也不见得就能改变嬴政的决定吧。
这没来由的忽地添了堵心的事了!
我自坐在殿中闷气,洛葱也是不好受,在我身边数落田田婼的不是,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