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会儿是在嬴政的寿宴之上,李夫人有意强烈驳斥,但又不好太过激动,她欲言又止、稍稍措措言词劝道:“溪夫人的确是上佳人选,然而华庭实在年幼、离不得母妃的照顾,溪夫人此去回转日久,怕是不大稳妥。
这内宫中才人佳丽辈出,类似可贵之人也多,奴妾斗胆谏言陛下折中取之、莫要使得华庭成长中缺的了母妃的关爱。”
果真,李夫人用了华庭和我母女相离这个又准又狠的理由。
说实话,嫶曼如此年幼,我还真的是千万个舍不得离开她,但是一想到嬴政积年累月下来身子亏损到空垮,我的心就犹如刀割般的疼痛,若是让我陪着嬴政身边、为嬴政的健康努力一点儿,要我舍弃什么我都愿意,即便是我自己的健康。
嫶曼,她比我自己的健康重要,但是她少了我一年半载的陪伴不会有嬴政那般严重的康体亏空,故而相较之下,我忍痛得嬴政而舍嫶曼了。
“华庭年纪是小,然而她却是不缺爱的,有众多夫人们和奶嬷嬷的关怀、又有从人们的细心呵护,她一直成长的很是健康。”
我接茬过来,看着嬴政认真聆听、以及李夫人暗沉了的脸色的情况,温温笑了。
“没有奴妾一年半载的相守,奴妾相信华庭也不会为此孤单,赢氏皇儿没有那般脆弱,好比丽风、没有鱼夫人之后便独居姒水宫,然她得陛下与众位夫人的关怀,照样出落的水灵俊俏、聪灵温文。
呵,说到丽风,奴妾没来由的突然生了念头,陛下,不如让丽风随陛下与奴妾一道巡行吧,一则陛下带着妻女巡行、更能彰显您期待民众以家为福、和乐融融生活状态的仁爱国制;
二则丽风亦能去鱼夫人闺中生活过的地方看看,祭奠一下她日思夜想的母妃,如此,甚是妙哉。”
我被鱼夫人的逼迫闹得心慌,此时依着她的出招路数进招,希望她能够爱惜我这个效仿者的成果。
然而,鱼夫人不是那么解风情的人的,她看着嬴政有点头应许的意思,忙先巧舌稳了嬴政的心。
“这不是还没议定华庭的事情的嘛,溪夫人何故如此跳跃的思事了?
再则说了,你不是前儿还想着跟本宫商议丽风出阁的事情吗,怎么转眼又想着带她长时巡行了,这一来二往耽搁了华庭的学话儿和丽风的婚姻大事,可是不妥当的了。”
搞不懂我突然让丽风一同巡行的用意,李夫人直觉地先反驳了我再说。
“溪夫人一向心思缜密,今儿这么疏忽俩孩子、莫不是专心思索着归乡之事,等不及要期待一下故土了?”
玩笑似的说着她挑剔的我的“失误”之处,言词之间却暗藏我和田荣前时偷偷“通信”的嫌疑,李夫人寓意深长,相信在场的人大抵都是明了的。
嬴政自然秒懂李夫人给他的提醒之词,只是他这次铁了心信我一般,没有为李夫人的挑事儿深意做任何思索。
“佶籽和田溪能够如此疼惜丽风,实在是丽风的福气,丽风的确是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岁了,佶籽方才说田溪不应带着丽风巡行、而有此念乃田溪的疏忽,然依朕看,田溪是另有目的的了。”
认可我的“用意”似的看向我,嬴政淡淡笑了。
“田溪可是想要丽风前往东方郡县寻找夫婿了?”他问的声柔,很有认可的意思。
我听得出他这是在提醒我该如何应变李夫人对我的施压,他大抵是以为我没有想到如何顺利通过李夫人咄咄逼问的这一关的方案吧,可是他不晓得的真相是,我提议丽风随我们巡行、实在是因为李夫人不应允丽风谈论嫁娶之事、不得已才想着把丽风弄到咸阳城外找个合适的归属的。
嬴政要护我,我自然乐得被他护着,而若是他能够享受我被他“呵护”的成就感,那一举两得的事情自然是极好的结果。
“东方郡县人杰地灵、能者辈出,齐地又是鱼夫人初成之地、且有华婵公主长居其脉,若果真有咱们丽风瞧得上的,那自然是美事一桩了。”我应和道。
这一应一和,本是大有促成此事的迹象了,然而谁都没有想到,一向理智的李夫人居然一时激动、凭着傲气说出了让场面冷却的话来。
“东方郡县的确是出人才的好地方,然而人品德行、却是让人无法言出口的,别个人不表,咱们大秦的公主、可是不能再嫁入其脉了,既是溪夫人提及了华婵,那奴妾便自门自话、有一说一了。
前时田荣礼仪不尊、冒闯城池,被押解大殿依然狂傲不羁,那德行、可是让人历历在目、心悸犹存的,如此品德、大秦金枝如何嫁得?
奴妾每每思及华婵,这心里啊…而今溪夫人定要丽风也追华婵的步子而去,却不知心神如何思量的了。”
李夫人说到浓情处,忍不住心酸的想要滴落出泪水来。
想要给丽风在她管不到的地方安静选个夫婿安定了,她还如此阻拦,那这番折中的好意倒是怪我喽?
俗语曰“家丑不可外扬”,虽说在场的人都是同宫之人,是嬴政的夫人和家仆,然而各宫之间明争暗斗、你吹我捧的现象却是一向没有止境的,尤其是在攀比儿女之际、那份虚荣心更是作祟的厉害。
这会儿李夫人主动放下高贵身姿、抛开顺利的一切的典范人生、自爆女儿的不幸,却是让开局便热闹的景象霎时间冷了场了——嬴政阴了脸色,其余人不好在嬴政和李夫人跟前说道华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