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泪盈眼眶,只恨我自己没有长出翅膀,不能在关键时刻为华庭遮风挡雨、护全性命。
蔺继相偏目躲过我的泪容,难掩心头的愤恨。
“秦嬴政呢,他的女儿作孽,他管顾不了、需要你一个女子承受这一切吗?”他鄙夷着气恼。
嬴政自然是可以处理这件事情的,我想我说出来他也不会罢手不管、将问题丢给我,可是我自个儿觉着蔺继相的法子更为迅捷方便一些,而且私心里、我也不希望这些琐事烦扰到嬴政,继而你杀我剐、闹得沸沸扬扬的失德。
“相爵,求你不要惊动皇上,更不要将此事闹出翻天覆地的风声去,我想要我不在的时候,华庭能够安安静静、平平安安的度过,你能明白我的心思的,对吧?”我期盼的眼神对蔺继相展露出去。
我不在嫶曼身边,她尤其需要低调,若是她被晨曦害她的事件推至了风口浪尖,那难免不会有居心否侧之人正好加以利用混乱局面而对她再度进行伤害。
山高皇帝远,在这个时代、距离尤其成为了大问题,我不敢抱着侥幸心理去放任任何我能想到的危机到嫶曼身边,因为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
能力,这一刻,是那么的重要!
“你还顾念着他?他害得你的亲生女儿都要保不住了,你还想着他的脸面和大业?”蔺继相被我泪水消磨去的火气又重新复燃了。
不管我掩饰的有多好,蔺继相总能一眼便看透我,他看出了我是怕嬴政伤心、继而影响到嬴政此番的巡行和经历,还看出了我不想他知道他的一个女儿在害另一个女儿的残酷事实——最起码我现在不想。
是的,我在顾念着嬴政,我想要尽我所能平息这件事情、以让嬴政不添烦忧,他已经够苦的了,我希望我的存在能为他加点甜意。
“求相爵帮忙。”我无言解释,只能硬求。
蔺继相冷哼一声,别脸不语。
“相爵,您不帮夫人,夫人可就没有人能求了,难道您想看着她为此苦闷到病倒吗?”洛葱忍不住开了口求情。
蔺继相斜目望我一眼,见我还在渴求看着他,他缓缓凝视一会儿天空,跟我提了要求。
“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只要他说答应就好了,莫说是十件,就是取我性命我都愿意的。
“相爵请说。”我泪水滚落,欣喜的泪水。
本来我伤蔺继相那么深,我都不敢奢望他能够原谅我的,而今看他依然应下我的请求,我便知道了他还是顾念我的,那一份心中的温情甚是感动。
“不日到了泰山,嬴政要举行祭天大典、封刻碑石,届时你要应和占卜师的说道,不可反对其言词语意。”
我还以为蔺继相又一次要提出让我远离嬴政的话,亦或者是直接做对嬴政不利的举动,好在没有,而今虽说他让我应下的事情必然是对嬴政不好的,但好在比之前两者我不能答应的事情要好的多。
不晓得他安排了占卜师做什么、说什么,但我现在没有空去谋思那么多了,这会儿嫶曼的性命必须争分夺秒的去尽力挽救。
“相爵能立刻去发密函吗?”我急切问着,默认他的要求。
蔺继相也默认了我的要求。
“晨曦怎么处置?”他追问。
晨曦,这个嬴政的亲生女儿,按理说她接连失去至亲、导致心智失常做出忤逆之事,我该酌情考量其罪的,但是这会儿若是嬴政失去一个女儿、亦或是宫中闹出什么大动静来,嬴政都不会心安的。
“如若华庭没事,姑且让她犯个错、足以令李夫人对她严惩不殆的错,让她远离华庭、也使得她留住性命吧。”我只想默默让事情了结。
不在嫶曼身边,我什么动静都不敢掀起,只能息事宁人、远远地记挂着她。
丽风归来,车辆重新走动,她好奇地看着愁容满面的我,急问:“赵常侍呢?溪侧母妃要他做了什么?”
“丽风,”我郑重看向丽风,换着法子堵她的嘴,道:“此事本宫已然跟赵常侍达成了共识,不说与你父皇听,如此你晨曦阿姊才能得以有机会活下去,而你的父皇的理国之政也不会被耽搁。
赵常侍说你父皇日夜兼程的赶路、又日理万机的执政,身子骨确是不如此前了,故而他悄悄命人快马加鞭回咸阳阻止晨曦,尽力保护华庭、不酿悲剧了,你能体谅他们、先行保守这个秘密吗?”
丽风直视我的双目,定定地看了半分有余,终于缓缓松懈了口气。
“丽风还怕溪侧母妃不愿意留晨曦阿姊的性命呢,而今算是好的了,丽风替晨曦阿姊谢溪侧母妃大恩!”
以为我是纯好心护下晨曦,丽风边说边要拜下去,被我及时拉住了。
“车子颠晃,你快坐好了。”我受之有愧,干脆不受。
稳住丽风,眼下最期盼的就是蔺继相的密函能够在晨曦动手之前到达咸阳城了,丽风所说的晨曦的动手方式我皆以尽数告知,希望晨曦不要临时变动方案、蔺继相的人也莫要马虎大意了。
我能做的,只有等待!
对于我的性命保障,我数度靠着等待挨结果;而今对于我女儿的性命保障,我居然还是只有靠着等待挨结果。我的命运不能掌控在自个儿手里也就算了,我的女儿、我该努力让她安全才是!
蔺继相所说的泰山很快便到了,嬴政的计划中有这一安排,会登泰山、在山顶祭祀封禅刻碑活动,我跟着嬴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