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坦白会是一个不是死结的死结,被我狠狠拉下了解不开的花样、而今已经在嬴政那里被判了死刑了。
“丽风,你的父皇很不容易,在他逗留淄博的这段事情,多陪陪他吧。”我只能从别处为他寻觅安慰。
丽风劝不动我,只好气馁地叹了口气,她垂目凝思一会儿,又对我提出了请求之言。
“儿臣晚间再去请父皇同膳,到时候溪侧母妃为儿臣熬制些父皇爱用的八宝粥可好?您与父皇闹情绪,必然有阵子不能奉粥给父皇用,儿臣求溪侧母妃的粥可好?”她眼睛晶晶亮,闪烁着渴求的神色。
自然是好的,下面的路虽然同行,但我想我也没有勇气再去为嬴政做些什么了,而嬴政显然也不会要求我去做什么,这会儿能够借丽风之便为嬴政做些粥羹,我求之不得。
感激地望向好心的丽风,我轻轻对她传去了我的心意。
“本宫会做好等你的,到时候你只管让人来取便是。”
丽风前脚刚走我就躺不住了,想着能为嬴政亲手做点事情,老夫老妻的我的心跳居然会紧张到速度加快,虽然下地落脚之时腿脚钻心的痛,但我低沉了许久的心情瞬间好转了很多。
亲选材料、精细冲洗、控火下水、盯视盼成,只是头晕目眩起来实在有些体力不支,待所有食材下锅,我总算是在差点栽倒之时被琳琅强行命人把我搀扶走了。
重新回到床榻上,琳琅喂了我一些御医调配的药,很快我便陷入了没有知觉的睡眠了。
这一睡,倒是睡的我有些感慨世事的变化过快了。
“溪侧母妃,您醒了?”
我还没有睁开眼睛,丽风激动的语音便传入到了我的耳中,她说话显然比往常更加兴奋些,催促从人服侍我的音质也高亢许多。
“快,端药来,洗漱水也准备好。”
挣扎着把眼睛睁大,我看清楚了丽风忙碌的神色,她脸色不是大好,难道是我的身子不行了?我暗暗想着,但没有发声询问,有些事情我还是很怕知道的,万一我成了废人,那我就真的跟嬴政无缘了。
时至今日,我失去嬴政的这个时候,我还是害怕失去嬴政的。
“溪侧母妃,您把药先喝了,这个是滋补活血的,久未进膳,会没有力气的。”丽风亲自接过药碗,在婢女扶起我时为我盛药。
我不想喝,但是看丽风的神色,似乎真的是有事情要跟我说,但她很像是担心我承受不住才先隐瞒起来的,该来的总会来,为了早些时候听到她要说什么,我选择了张口饮药。
丽风喂一勺我喝一口,没有间歇,我们两人也都没有说话,直到半碗中药入喉,丽风又命人为我洗漱了一番,这才上前按了按我的额头。
“溪侧母妃觉着好些了吗?”她问。
我点点头,静等她后面的话。
“还能下床走动吗?”她又问。
我依然点了点头,等着她心底的言词说出来。
“想用些什么膳食,儿臣这便让人去做。”她又说。
我受不住了,直接开口问出了她的目的。
“你有话便直说,只要不是你父皇出了什么事情,本宫都挨得住。”即便是我自己出了什么状况,那也是我能够承受的重量里的,只要不是嬴政就行。
丽风见她自个儿掩饰的不够隐晦,也不再虚词延时,她要说出她心底的话的神情有些凝重,但即将要说出来、不用再寻觅总也找不到的合适的时机,她还是缓缓松了口气的。
“是,”她艰难地闭上双唇,顾忌着看了我一眼,终于深吸口气道:“是琅罗敷在外候命,等着给您请安。”
罗敷,嬴政纳了新宠了?这是我的第一念头,心绞痛。
琅罗敷,嬴政新纳的罗敷被封为“琅”?这是我的第二念头,有些麻木。
丽风如此紧张我的反应,琅——是琳琅?我睁大双瞳看向丽风,见她察觉我的惊异暗自神伤、似是肯定了我的想法,于是忙四顾去望,还真的没有在我的病榻前瞧着一路走来都对我形影不离的琳琅。
琳琅上位为罗敷,成了嬴政的新夫人了?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吗?一定是的,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还是我又穿越重生了一次,其实中间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故事?
“皇上呢?”我良久才问出口一句话,但徒然的跟丽风所言无关。
丽风看我前言不搭后语,也不好扭正我的思绪,只能如实做答了。
“父皇去了议政殿,今日便宣布晋封琅罗敷了。”她弱弱道。
连回去咸阳都得不到了,就此便要晋封吗?心里说不上来的酸涩涌上来,我才醒来就又困顿不堪了。
“琅罗敷毕竟是从溪侧母妃宫邸而出,依着礼节,她也该跪拜您施大仪的,而且,她想要给您一个解释。”丽风见我不传不语,继续打破沉静劝说我。
我暂时没有置评此事任何言词的功能。
“让她回去吧,本宫腿脚不便,就不参加她的晋封宴典了,隔日请安也不必了,告诉她好生照顾皇上。”我木然说着话,连丽风一并遣走道:“你也下去吧,本宫想要再睡会儿了。”
一觉醒来世事变了,我只能沉睡让自己去适应,我不怪任何人,嬴政、蔺继相、琳琅,我没有资格去怪他们,我只是觉着累了。
听从人们以为我熟睡的时候小声议论说琳琅久久未退去,只是跪在殿前不言不语,而后更是每日三次来拜会,但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