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有幸福却不敢分享的现状让人捉急,我愁绪又霎时拥满了心头。
嬴政随意的一句关切言词也会引发嫶曼的抗议和质疑。
“母妃每日里有那么多人服侍着,哪里就用得着儿臣了。”她嘟嘴埋怨,是在跟嬴政争取机会,更像是在哀愁自个儿在我跟前的地位。
我的女儿我自然是疼爱爱惜的,可是此刻的情形却正像是嫶曼不爽的那样,我的确是不太需要她在身边的。
突然想起来:我若是搬去极庙,不带嫶曼似乎不妥,而带着她、她不能耐着性子长久留在庙中事小,万一她把我胎孕之事说出去——她可是从来都公正严明,不管事实对我是否不利都一股脑倾言的。
嬴政也听出了嫶曼的推脱之意,他被我跟嫶曼的关系闹得无奈一笑,继而试图缓解嫶曼的情绪。
“你母妃腿疾反复,你若是远行,岂不是要担心她的紧了。”他引导嫶曼暖心于我。
嫶曼只是不欢,痴缠着嬴政哀求着,这种情形虽然让我心中对嫶曼充满疼惜之意,却也促使我恰逢时机的为她追随嬴政的离开说起情来。
“她与奴妾同宫而居,倒是习以为常了,再则奴妾是老毛病,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碍,倒也不必让陛下和华庭操心。
华庭虽然长在内宫中,有陛下宠着、却也不是娇气性子的人,奴妾觉着陛下一路烦闷,带着咱们顽皮的公主倒也是好事,兴许还能解开不少的烦闷呢。”
听我如此说话,嫶曼虽是如愿,却似乎并不高兴;嬴政对于嫶曼是否要跟随他并不过多愁喜,只是他担忧起我的情绪来。
“朕不在,她若是再不在你身边,你可好?”
任谁都觉着作为一位母亲,长时间不见自个儿的女儿必然是思念的紧的了。说实话、我的确是会思念嫶曼,可是眼下的情景却不由得我做主留她,毕竟我容她、她却容不下我孕而不宣。
“陛下放心,奴妾不是孩童了。会知晓如何照顾自个儿的,再则说了,奴妾是去清修,她跟着反倒是添了喧嚣之声了。”我笑给嬴政看。
嬴政知我想要满足嫶曼的愿望,给了我一个他会意的笑意。这会儿传来了嫶曼再一次纠缠的声音。
“父皇听到了吧,母妃嫌弃儿臣麻烦呢,您就答应儿臣吧。”她嗲声嗲气地拽着嬴政的胳膊晃悠。
我和嫶曼都没有问题,嬴政自然没有异议,嫶曼跟着他不过是身侧多了一个陪伴的开心果而已,所以他乐得承欢。
“好好好,只要你母妃答应了,父皇还乐得你相伴呢。”他满口应下。
嫶曼瞬时欢快起来。
“太好了,可以出去玩喽。”
嫶曼可以出外放松心情我很高兴,可我也同样很担心。她万一一时得意闯了祸事,不能为嬴政解忧不说,反倒是会给他添麻烦和担忧了。
“跟随你父皇出去,要听话、守规矩,不许捣乱。”我正经警示嫶曼。
嫶曼喜悦之情才上眉梢便又耷拉下来了,在她的心目中,我总是要说一些让她扫兴的话让她不开心。
“还没出发呢母妃就说教上了。”她闷闷不乐。
嬴政又一次担当起我和嫶曼之间的调和剂,对兴致低落下去的嫶曼为我说起了好话来。
“呵呵,你母妃还不是怕你失了你本色大秦公主的风范,地广天空的伤了自个儿了。
说你是为你好。到时候你十八兄长也会在列,两个顽皮的孩子、可不就是让父皇要操碎心了,然则正好一双儿女相伴、父皇倒也是愈发欢愉些的。”
嬴政这就决定胡亥前往了?我心神一动,意外地看向嬴政。不管他是不是为了我,我都领他这个情。
嫶曼也是很意外,不过她就不如我如意了。
“那个顽劣的胡亥兄长也去啊?”她夸张地长大嘴巴,以此显示她不大认同胡亥存在的事实。
姑且不说胡亥是大秦的公子、嬴政爱护的小儿子,单说赵舞当年的情意和我心底里对胡亥的惋惜之情,我就觉着我的女儿不该如此说这个孩子。
“华庭。不许胡说。”我严苛责难她。
若非赵舞,我怕是很早就失去性命了,那便也不会有嫶曼的出生,虽说没有强迫嫶曼领赵舞的恩情的意思,但是我自个儿心里却一直对她们母子存着尊敬感激之情,所以嫶曼这般说道胡亥、让我心中很是不舒服。
如此不敬兄长的言说本是不合规矩,可是嬴政却意外地觉着并非大事。
“无妨,听赵高说他们两人斗嘴是常有的事情,咱们就由着他们兄妹吧,若一味客客气气的,倒是除了爵位高低、没了亲情意味了。”
嬴政偏要一味偏袒,我能怎么办呢?
巡行大队出发之前我就要在极庙中安置妥当了,以免嬴政走了之后我出宫安置受到不必要的阻碍,故而暂别内宫,我选了几处要紧的位置前往、全当我是为数月不在做最后心理准备了。
俏央湖我许久没有过来了,这会儿天气尚冷,无雪,精致也不是太好,所以只是在湖面桥上的亭子里闲坐了会儿,然而气候不作美,我静坐久了会腿脚麻木,故而虽然贪恋这里的幽静和清爽,我还是想着要回去了。
只要不在水边或者水上,应该不至于冷的这么干脆。
走下桥中心,继续前行着,视线定格在湖畔的半腰处,脑子里不禁想起曾经在此地烙疾的情景,那时候我和嬴政还在相爱相杀,尽管眼下似乎仍然是这样、且在我们相爱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