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跟嬴政并肩公然世上的女人只有一个头衔,位份叫做“后”,皇上之妻称为“皇后”。
如果我可以做嬴政的皇后,跟嬴政并肩而行、平起平坐、举案齐眉,那该有多好。
“那是因为除了奴妾的胆大妄为之外,陛下甚少遇着如此新鲜的说词,奴妾也感念陛下的宽容,不然奴妾怕是没了小命了。”
我也很想要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就那么和谐地跟他像是平常夫妻一样生活,有吵有闹、无忧无虑,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始终是大秦的皇帝、这片故土的掌舵人,我若是对他的生活起居动手改造或者改变了什么,他的威信反倒是要面临分化的威胁了。
眼下也挺好的,我暗暗笑着。
“若是要你死、朕怕是早早便见不着你了,全天下的人都容不下你、你定是想象不到朕为了可以跟你在一起、自虐般地逆势压下多少次依规矩而为的心思,好在初时面临取你性命了却繁琐事端的时候朕坚持了自个儿的主意,不然怕是此生都将孤独终生、感受不到相伴的爱意了。”他看我的双眸充满了感激。
其实是我应该感激嬴政的,但是看着嬴政的感激,心里再一次被他的爱情冲昏了头脑、美的全心酥软。
身在淄博,来往梧桐林的次数很是频繁,我们不在行宫的时候很少关顾孩子们的事情,一则我和嬴政都只想要彼此相随,二则孩子们也难得出来一趟、外出走走开阔视野也有益处,加之蔺继相除了出现在嬴政跟前便是忙自己的事情,故而一时间这队人马倒是有了分裂的状况。
“夫人,李斯丞相今日邀约了淄博附近不同政见的大儒齐齐参拜皇上,说是畅言国政要事,此时数十人已然候在殿外等待皇上的传唤,奴婢派人去查的结果是这些人都没有跟华婵公主接触的动向,且个个都是耿直清高之辈、想来皆不会做出自认为有损颜面的代为私相传递信件之事,除了他们。整座行宫接触皇上的人未发觉任何异常情况。”洛葱分析当时情势给我听。
我颔首表示同意她的分析观点:这个时代的大儒们都很注重名节的,他们宁死保节、断没有损坏毕生光明磊落名声落得给华婵传递讯息的道理,故而我对于眼下的形势还是很放心的。
这么多时日过去了,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没有。洛葱派出去盯视田荣家眷的人回来说华婵既没有接到来淄博的传唤、也没有拼死要来求见嬴政的动向,只是偶尔会到她所在的集镇上走走,全然没有有大事要做的意思,我听完之后在想我是不是担心错了方向了,会不会华阳知晓华婵没有本事见着嬴政扳倒我、故而她的计谋设在嬴政归回咸阳的时点上。若是那样、她便能够亲手放手去做、亲眼看着我依着她的念头所谋终结人生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我便不必分心去在意她的布局了,因为嬴政已经撑不过那会儿、而嬴政回去的时候、也不会再有人有空去关顾那些个事情了。
活着出宫、横着归回的嬴政掀起的必将是天下难稳的大波,我的存在根本就是不打紧的事情了,所以华阳想要料理好嬴政的后事再惩戒我的话也太没有威胁性了——那会儿我在不在她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还尚未可知的。
华阳的奏报需要蔺继相的人过滤、到不了嬴政跟前,华婵见不着嬴政、无法呈递置我于死地的“铁证”,那此事是不是可以放一放了?!
“想来华阳姊妹二人也是熬碎了心血了,她们近不了皇上的身、眼下自然无计可施,接下来便是我要愈发珍惜跟皇上在一起时光的事情了。”我稍稍安心,转移重心在嬴政身上。
我说出了我接下来的心里计划。这在洛葱听来却是我自暴自弃、觉着华阳姊妹二人铁定要得逞的意思,显然她觉着我的“这种想法”是很颓废、很不乐观、不可取的态度。
“夫人放心,到了咸阳城她们也不见得就能够得逞,再则说了,即便是她们禀报了什么讯息给皇上、依着皇上对夫人的疼爱也会不了了之不是,而且您一回宫秦宫不就是您的了、您趁着华阳公主没有乱说话打发她离咸阳城即可,您还是别乱想那些可以化险为夷的事情了。”
洛葱意识不到我是即将送走嬴政的心态,她只道我是在自暴自弃地做最后的打算、觉着华阳姊妹二人肯定能够成功在嬴政跟前弄死我,而我的复杂心情也无法跟她透明,所以我只好自我琢磨起如何善待嬴政度过最后的时光起来。
这些日子我跟嬴政过的都很开心。我们没有追究之前不愉快的过往、也没有畅想未来多余幻想的长生恩爱,只是平平淡淡依偎着度过一个个白天和夜晚、大多还是颠簸的状态,但是相顾无言便已经令我们感恩相遇了。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相顾无言真的可以胜却人间无数词汇。
享受当下的甜蜜和急切我还没有整理出如何才能过的更好、将无奈摒弃、欢愉最大化的思路出来,一场灾难性的祸端在我的大意之下竟然如蝼蚁蛀孔引发断流洪啸一般宣泄而来,而这场灾难出乎我的所有意料之外、包括蛀孔者——我的女儿。
是的,我的亲生女儿嫶曼,她再一次大义凛然地将她的母妃我推向了铡头刀沿、亲手断送了她母妃跟父皇仅剩下的美好时光和未剥落的念想,一举毁灭了所有!
我竟然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主动去找华婵的。而且还是刻意避过蔺继相和洛葱的眼线、怀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