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已是大亮,忙活了一晚上,姚贝也是乏了。
看看手里牵着的小胖童,也张着嘴在那打哈欠,肉嘟嘟的嘴里还含着个水泡,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喂,小鬼!”青霍过来蹲在他身边,“你是个什么妖怪?说给我听听?”
青童很有些怕他,刚才他把白相公活活烧死在那蛋里了,这可是亲眼所见。
“我是。”他哼哼唧唧的正想说,又怕别人笑他。
“我先来猜一猜,”青霍捏了捏他的胖脸蛋儿,笑道:“你是条小青蛇,刚才我听姚姑姑叫你青童来着,你一身绿色,又叫青,必是一条小青蛇。”
青童翻了翻眼皮,心道你白蛇传看多了吧,还青蛇白蛇!随即摇了摇头。
“不是?!那你是什么妖?胖头鱼?青鱼?鲢鱼?”青霍大概好久没吃鱼了,把淡水鱼的名报了一个遍。
那胖孩子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旁边把姚贝笑的肚子都疼了。
青霍还在不死心的问:“大青虾?竹节虾?黄鳝?甲鱼?。”
青童撅着小嘴,不高兴的说:“竹节虾是海里的好吧?大哥哥。”
青霍一转身过来把他拎起来,说道:“差辈分啦!你叫她姑姑,叫我哥哥,知道我比她大多少岁吧?”
小胖子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人实在不像叔叔。
“好吧你不说,我把你装在蛋壳里,你就现出原形来了。”说着一只手拎着青童,一只手作势要拿蛋壳。
“不不,我说。”小胖子急的直蹬脚。
青霍把他放下来,又蹲下,旁边姚贝也蹲下,两个人笑吟吟的看着青童。
“我是一只小蝌蚪啦。”他说完用小胖手捂住胖脸,不好意思的笑了。
“什么?”两个人都蒙了,他是什么?蝌蚪?没听错吧?
“喂!小伙子!男子汉!你说你是一只小蝌蚪?”青霍把蝌蚪两个字音咬得重重的,生怕他听不清楚。
“是啦,人家是一只胖胖的蝌蚪啦,还有长长的尾巴呢。”青童看他俩的样子,有点生气,有这么奇怪吗?小蝌蚪就让他们这么惊奇吗?真是没见过世面。哼!
姚贝和青霍面面相觑。听说过有青蛙大神,没听说过蝌蚪还能成精的?真是天地化万物啊。
“好吧,就算你是一只小蝌蚪,那你是怎么和蛇妖在一起的?”
什么就算!我本来就是!对这个没见识的人真是无语。
“我本来就和他在一起啊,”青童抓了抓脑袋:“我从小就住在这个水潭里啊,他也住在水潭里啊。”这个都不明白,还神仙呢。
“就你们两个么?没有别的什么妖啊精怪啊什么的?”
“有啊,”他回头一指:“桃桃姐姐!她天天在上面看着我们!”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姚贝和青霍看见一株迎风摇曳的桃花树,花冠甚是茂盛,映着水潭,微光波粼,姿态甚美。
见青童用手指她,那树冠轻轻点头,此时并无一丝微风。
桃树精。两人明白了。
“我是说,除了你,白三郎,和她,”青霍用手指了指桃树,“还有什么妖怪吗?比如说白三郎平时和什么人交往?”
“那倒有。”青童歪着脑袋想了想:“有紫菱仙子,雪姬娘娘,白骨仙,这些都是美人儿。”说罢他用手指了指姚贝,“像姑姑一样美的美人儿。”
青霍各看了他俩一眼,真是好眼光!还是个小马屁精!
姚贝抿着嘴唇笑了。
“还有黄相公,他才是一只大黄膳呢,有一次喝醉了酒,就出溜一下变成一条这么长——这么长——的大黄膳。”小孩子手臂短,还想形容那黄鳝的长度,就伸直了胳膊使劲往外扩,直扩的他喘不上气儿来。
“知道了,就是好长好长的一条大黄膳。”姚贝忍住笑,把他两只胳膊都捋直,“乖孩子,再说还有什么妖怪?”
“还有澎湖大仙和红老头儿。就红老头最好了,每回都给我带红薯吃。但是奇怪的很,”他突然停住不说了,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什么好奇怪呀?”姚贝轻轻的问。青霍扭头看了她一下,她对这孩子说话的声音好轻柔,真的好像娲神娘娘啊。
“是红老头年纪最大,有长胡子,可是却排最末一位。”
“哦,青童是说他们几个是拜把的兄弟是么?”姚贝一下想起来白三郎说他行三,那这几个是?
“对!老大是雪姬娘娘,听说她想从哪下雪哪儿就下雪,老百姓要是不给供奉了她就下雪冻死庄稼和牲畜。”
“雪精?”姚贝看了青霍一眼,那这位应该道远啊,一般雪精风妖都生在北国,此地是偏南,看来道行不浅。
“老二呢?”
“老二是澎湖大仙,听说住在很大的一座湖里,他还有宫殿。”
澎湖,青霍倒是听说过,离此地倒是不算远。
“他是个什么妖?”他问道。
“不知道,”青童摇了摇脑袋:“只听说他厉害的很,能掀起巨浪滔天,打翻渔船客船,他到吃人,他声音变得很小,好似也很怕这件事。
青霍一拍大腿,眼睛露出光芒:“我定斩了这帮妖怪!”
“你且听他说完,老三是白三郎,老四是谁?”姚贝问道。
“老四是黄相公,他他不爱吃人,他,他。”小胖子挠了挠脑袋,“他爱美女陪她睡觉!”
姚贝一听脸唰的一下红了,青霍也红了脸,别看活了几十万年,人家还是童男子呢!
“都是都是什么人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