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好奇心起,索性化作一个小飞虫从窗户眼儿里面爬了进去,这一看不得了:偌大的厅堂里满地都是敲碎的薄脆玉器!有许多宫女打扮的人还拿着玉槌在敲打桌子上摆放的玉瓶、玉碗、玉葫芦什么的宝贝东西。
看得魔云天眼都直了。
那都上好上好的玉啊!
看着满地的光彩流漓,他忍不住有点肉疼。
魔云天这个人是过过穷日子的,所以十分惜财,之所以爱慕姚贝,也是看上她是一个勤俭朴实的好姑娘,从来不虚荣招摇的,总是低调又低调,是个十分谨慎稳重的人。
就这点,他不止一次佩服自己的好眼光。可是看看这天帝的媳妇,这是什么玩意儿!
看来这个叫蜀雨的女人真是不给夭天省心哪!
听了一会子造孽的声音,屋里的玉器都给敲碎了。
诸人垂首站在那里。
只听见一个娇媚的女声、无限慵懒的在夜明珠做的帘子后头说道:“这玉器敲击玉器的声音,是不如金器敲打出来的好听,兰儿,你去换把白金做的锤子来。”
那个叫兰儿的侍女应声去了。
一个着黄衣的仙女儿轻轻对里面人说:“娘娘,把这堆东西先撤了罢?”
里面的女子点点头,从贵妃榻上坐起来:“真是烦闷,除了这个,就没什么有意思的耍头了。”
黄衣女子示意外面把碎瓷片儿收了,然后陪着笑脸对她讲:“娘娘不如去外面走走,呆在屋里憋闷,别再憋坏了万金玉体。”
女子点点头,刚欲从榻上坐起来,又忽的似是想起了什么,“红蕊,你说那日在王母那里见得那个什么魔君,你看那人怎样?”
魔云天正六只脚趴在一颗夜明珠后头,听见她提到自己主子,不禁凝起神儿来倾听。
只听得那个叫红蕊的侍女道:“模样倒是个一流的,只是。”
“只是什么?”女子掐了她一把。
那丫头咯咯笑着:“只是奴婢觉得有些缺乏阳刚之气。”
“哼,你懂什么?”女子坐了一坐,又躺下了。
红蕊赶紧挥了挥手,让外面伺候的都出去,她知道娘娘有话要说。
“有阳刚之气又如何?还不照样是中看不中用。”
魔云天心里一惊,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指夭天?
难道夭天在房事上。
听见那红蕊悄悄的说道:“每天这神鹿的血喝着,淫龙藿吃着,不该呀。不然,我再去问舅爷要点丹药。”
“别,”女子摆摆手:“别问他要,哥哥怕我把老东西折腾死了。”
红蕊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折腾死了不更好,到时候娘娘就是太后。”
女子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他现在还不是死的时候。”
魔云天倒抽一口凉气,脚底下踩着的珠子溜滑,差点没站稳从上面跌下来。
红蕊又靠近女子,慢慢的探她口风:“娘娘难道是看上了那位俊俏的魔君?”
女子不说话,只是抬手玩弄自己的手指甲,那指甲上镶嵌的各种宝石在灯光下闪着夺人的光泽。
“娘娘是觉得现在那位已经跟不上您修炼的节奏了?”红蕊试探着问。“您可以找个近侍啊,那不方便的多吗?那个魔君,只怕交往多了会出事。”
“小丫头片子!枉我还拿你当做知己呢?”女子翻眼皮瞪了她一眼:“像那等等闲的人能合用吗?我这神功要什么时候才能炼成?”
说罢气呼呼的站起身来,摆手摔帘子出去。
红蕊也赶紧踮脚儿追了出去。
得亏魔云天功力深厚,他用带着吸盘的脚紧紧扒住滚圆的珠子,不然这一下肯定摔的满地找牙。
这回他看清楚了,这女子长得十分妖媚,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fēng_liú之气,是端庄里深藏着妩媚,妩媚里又暗含着端庄。眉心正中有一颗极小的朱砂痣,脸盘子尖又薄,鼻梁瘦削挺直,杏眼里含着一汪动人的春水,眼梢子有点上移,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股撩人的风情。
怪不得夭天那厮被迷得五迷三道啊,这女子我见犹怜!我见犹怜!
今日才知道,这大名鼎鼎的蜀雨天后长得就是这般模样啊!
美!实在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