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看着健康的人,露出艳羡的表情,装出小可怜的样子,本意是博取她的同情,获取他的关爱,同时考验她对自己的心思,没想到为了实现他走的愿望,甘言竟然会如此坚持与付出,看着憋红了脸,满脸大汗的甘言,他的心一下软得像海绵,那海绵里盛满浓浓的暖意与愧疚,他故意走小圈,完成之后便坐到轮椅上。
甘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大口喘气,拼命吸氧,陆野一手撑着轮椅,右脚踩在地上,用右腿和手臂的力量一个转身,坐到长椅的另一侧,从兜里跳出纸巾帮她擦汗,甘言慌忙阻止接过纸巾自己擦。
陆野也不做强求,看着她将脸上的擦干,涨红的脸渐渐恢复粉红色,粗重喘息渐渐平缓,知道她身体恢复了过来。
落日余晖,柔和温暖,身边有朝思梦想的人相陪,这份温暖更显温馨。陆野看着从楼道间穿越层层林木的枝叶缝隙直射而来的一缕夕阳光线,似乎穿透魂魄,直达人的内心深处,以前爱一个人总是患得患失,想要牢牢抓住,却不知抓得要紧越容易失去,如今他磨练心智,重塑人格,循着她的脚步寻香而来,不惜伤害身体也要争取一次再相遇的机会,如今一切都往自己所预想的方向发展,他抬手挡住那缕光线,嘴角微微翘起,希望最终能得偿所愿。
甘言将陆野送回家,再次出来去超市购买晚饭所需,等到她从超市回来,陆野在书房里好像在与谁视频,表情放松,说话温柔,甘言走到门口听了一会儿,确认是凌云,便又悄悄回到厨房,开始做晚饭。
将饭菜端上桌,陆野正好从书房里出来。
“吃饭了。”甘言头也不抬地说道。
将饭盛好放好,她没有像往常去迎接他扶他走过去坐下,而是兀自坐下,端起饭碗一声不响地吃自己的。
陆野自己坐好,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甘言,摸了摸鼻子,将拐杖放好,端碗吃饭,整个就餐过程中,二人没有交流,中间陆野抬头看了甘言好几次,奈何甘言只顾埋头吃饭,一次对视接触的机会也不给,陆野只好作罢。
饭后,甘言刷好锅洗好玩,清理干净厨房,走出来进到浴室,浴缸里放满水后,再次走出来,看到陆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就那样眼睛追随她的身影来回转动。
“我扶你去擦一下身体。”甘言语气平淡舒缓,面部仍没什么表情。
陆野感觉到她态度的疏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到她了,不敢再造次,很是配合地任她搀扶着走进浴室,“你是自己洗,还是我帮你?”
“你帮我吧,这一次再入院就是因为我自己洗澡摔倒的,我怕再摔倒了。”陆野解释道。
甘言点点头,将伤腿最好防水隔离,扶他坐在专门给他洗澡准备的塑料椅子上,先帮他洗头,他的发色很黑,犹如油墨染过一般,发量稠密且发质很硬,可以说头发非常不听话,越向某一个方向顺,它越支棱着向相反方向,很像他的性格,倔强、叛逆、自我。
头发洗好后,开始帮他擦后背,他的背很宽,腰很窄,很明显的倒三角身材,都说这种身材最性感,透着致命的诱惑,这话确实不假,甘言看得都有些脸冒热气了。
好不容易擦完腰背,身体转至他前面,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快点儿,一会儿水要凉了。”陆野故意忽视她的窘迫,催促道。
甘言无奈一咬牙一闭眼,对着胸前就是一阵猛搓,潦草应付地洗完胸腹,又帮忙洗完腿脚,将浴擦仍给他,“剩下的你自己处理!”语气透着一种不容争辩的强势。
将浴巾和浴袍都放在椅子背上,他洗完最后一道工序,随手就可以拿到,省得一会儿再被他捉弄,一切准备就绪,便一个闪身滑出浴室,直到关上浴室的门,她才松了一口气,拍拍受惊的小心脏,从冰箱里拿出一**冰镇矿泉水,咕嘟嘟一阵猛灌,身体里的那股燥热才慢慢冷却下来。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七点了,她坐在客厅里拿起书看了起来。
等陆野从浴室出来,仅用浴巾包裹在腰间,湿漉漉的碎发贴在额头,遮住部分眉眼,湿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流下,低落在袒露的胸肌上,顺着胸部一路滑下如稻田块般起伏的腹部,那八块腹肌大小均匀,排列整齐,似是再次列队向她致敬,她眸光闪了闪。
突然她眸光定格在腹部两侧接近骨盆上方的组成v形的两条线条,医学上称这两块肌肉为“腹外斜肌”,因其形似于鱼下部略收缩的形态,故称之为人鱼线。达芬奇在《绘画论》中首次提出“人鱼线”作为“美”与“性感”的指标。
记得三年前他没有这么刻意追求体型,他那时候除了和自己的一帮兄弟打打球,更多的是做脑力上的运动,要不然他当时的创业项目中肯定有开健身房的计划,是什么让不热衷健身的人如此疯狂地追求体型上的美与性感?
难道这是凌云的要求,或者是她喜爱的款?想到这些她眼里的诱惑之躯,一瞬间被她打入了冷宫,甚至心中还勇气了一股厌恶之感。
陆野还没有注意到甘言眼神的变化,还在极尽之能事地搔首弄姿行勾引之势,拄着拐杖瘸着腿虽有残缺之美,却也有滑稽之相。
甘言无心再赏,拿起背包站了起来,“你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去上床休息吧,我该回去了!”
陆野一愣,停止魅惑之姿,“回去?不是说好的要像影子一样照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