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校园的小路上,甘言、高舒云、郭悦颜悠哉着往嘴里塞着食物,顾小雅无精打采地踢着路上飘落的花瓣。
甘言鼓囊着腮,口齿不清道:“怎么今天我感觉心慌慌意乱乱的,要出事了。”
高舒云费劲地咽下嘴里的食物道:“我说甘半仙,你别自己吓自己,危言耸听。”
郭悦颜摸了摸胸口,自我感觉了一下,皱了皱眉,又摸了摸胸口,再皱了皱眉。
甘言奇怪地看着她道:“怎么了?不舒服?”
郭悦颜吸了一口气道:“我的心理也怪八分之七(七上八下)的,和你深有同感,估计出事了。”
这时,董维阳急匆匆从身后赶上来。
甘言截住他问:“喂,董维阳,你这么急,赶去投胎呀。”
董维阳推了推因激烈运动下滑至鼻梁的眼镜道:“四位姑奶奶,你们还有心思悠哉游哉?班主任点名呢。”
郭悦颜惊呼道:“啊?点名?米勒佛回来了?哎呀,死定了。”
甘言道:“你还瞎咋呼什么?快冲吧。”
五个人像见红的斗牛一样冲去教室。
董维阳首当其冲,一头扎了进去,正好和外出的班主任撞了个满怀。
顾小雅一把扯过董维阳,谄媚地拍打着班主任的胸脯道:“呀,头儿,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天你不在想死你了,他没撞伤你吧?”
班主任刚想发言,她又泼妇般地指着董维阳的鼻子道:“眼镜蛇,你干什么你,头儿他老人家能经得起你这样撞吗?这些天他老人家出差,没见到他,你一直说你很想他,这就是你想他的方式吗?”
董维阳立刻跟着谄媚道:“头儿,这些天我确实是对你朝思暮想,刚才我确实没看见。”
班主任打断他们道:“好了,不要以为我会中你们的糖衣炮弹,你们五个迟到了8分12秒,放学后来我办公室一下。”
“头儿,我们错了,你就别再罚我们了,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顾小雅还想垂死挣扎。
班主任摇了摇头,指了指顾小雅的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意思是让她闭嘴,这事儿没得商量,然后转身毫不留情地背着手走了。
放学后,他们在办公室门口推推搡搡地谁也不愿意先敲门进去。
不曾想动静过大,还是惊动了办公室里的人。
“你们几个进来吧。”办公室里传来班主任的声音。
四人推桑着董维阳进来,在一摞摞的书后,看到一个光秃秃的头顶,斜阳从窗户穿过,让他的秃顶亦加闪亮。
五个人看着他冒着金光的头顶,掩嘴窃笑。
班主任抬起头,一脸的严肃,道:“今天心情不错呀。”
顾小雅立刻如爆米花般,笑道:“是呀,看到头儿,能不高兴吗?”
甘言躲在后面,撇撇嘴,对着郭悦颜的耳朵小声嘀咕道:“她的反话练得越来越绝了。”
郭悦颜一时失控,鸭子似的“嘎嘎”怪笑。
众人都很恐龙地看着她。
班主任无奈地摇头叹息,“唉,现在的孩子,越长越退化,男的小太保,女的小太妹,但是在我的班里绝对不允许太保、太妹出生,最好别让我揪住你们的尾巴,否则抓一个剪一个。”
甘言吐着舌头道:“我们可不是盆景,为了美观,可以任意搓揉、摧残我们幼小脆弱的心灵。”
“你们的确不是盆景,而是大树,不修不成器呀。”
顾小雅想想自己被当成盆栽,班主任拿着剪刀修剪的画面,打了一个冷颤,“什么园丁呀?简直刽子……”
甘言慌忙打断顾小雅的口无遮掩道:“头儿教训的是,我们错了,以后不会了。”
班主任笑逐颜开道:“这丫头,自我认知不错,你们几个学着点。来,丫头,向前来,说说自己错哪了?”
啊?众人眯缝着眼,看好戏地站在一旁。
甘言看了看幸灾乐祸的同伴,又看了看笑里藏刀的班主任,看到他专注地盯着自己,惊恐地看向自己的鞋尖,一副小女人的娇弱,温柔道:“第一,我们今早不小心迟到了,我们以前从来没迟到过,只是今天不小心,和那些三天旷课,两天迟到的相比,我们这只是小巫见大巫。”
甘言停下来,看着班主任,班主任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甘言哼唧道:“没……没了。”
“没了?”
甘言点点头。
“那你分什么一、二、三?”
甘言迷糊地眨巴着眼睛道:“分了吗?”
她摸了摸额头的刘海道:“我只是太紧张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别见怪。”
“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你们也听好了,前天郭悦颜上课睡觉,昨天顾小雅和董维阳上课时凑到一块说话,你们谈恋爱我不限制,但是要注意影响,特别是甘言,虽然不迟到早退,就是天天神游太虚,也不知道你都在想什么,还有上课看小说,你看小说我不反对,提高文学修养,挺好,关键是能别再上课时看吗?”
其他人都低头不语,顾小雅不乐意了,伸冤道:“你别听人乱造谣,我和眼镜蛇没什么的,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班主任道:“你们什么关系不重要,你这乱起绰号可不对。”
“我哪有?只给他起了一个。”
“就一个?那解剖老师、寄生老师、胚胎老师是怎么回事?”
顾小雅不以为然道:“嗨,这算什么呀,高中的时候,我还喊教我们政治的范老师为政治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