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下半夜,虽过了立夏,但仍是有些露水,叫火光烤了许久,突遭凉丝丝的露水,两人这才有了睡意,围着火光,面对睡去后,醒来时已是黎明时分了。
不巧的是,天地间生出浓浓的白雾来,所见皆是白茫茫一片,目不能过五米开外,空气倒是清新湿润得很,戊林晨贪婪的吸了几口,顿觉得全身毛孔说不出的舒畅。
雾色太浓,行走艰难,好在此地离石老的茶肆不远,不过两炷香时间便到了,此时浓雾也散去,天地间顿时明朗。
石老似是等待已久了,与上次一样,他躺在凉椅上,摇着蒲扇,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只是面前的小桌子换成了八仙大桌,桌上堆满了杂物,有铲,有镐,有绳索,有抓钩,甚至还有西洋电筒。
石老脸色较上一次更差,惨白得吓人,磕掉烟斗老灰,他才翻身起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算是招呼戊林晨和王帅,而后才开口说话:“准备妥了,想是《易瑛手札》也到手了吧,休息片刻出发吧!”
戊林晨盯着一堆杂物,多数是认识的,但有些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当中有一拳头大小的透明圆球看着十分诡异,拿起来摸了摸,只觉得入手冰凉,质地轻盈:“这是何物?”
石老阴冷的说道:“测阴球,里面可是纯阴气,小心点!”
戊林晨暗想这阴气竟还能测量,莫不是和密度计原理相同……
“想什么呢?”王帅扯了戊林晨衣角,暗示不要多事,石老怪功力太高,自问过不了十招,若是惹恼他可就坏事儿了。
戊林晨还想问些什么,却叫一声马鸣打断,扭头一看,正是幽蓝姑娘策马奔来,今日她穿了一身白衣,看起来十分英气。
石老早已瞧见马背上女子,见是靓丽可人的姑娘,心头警惕之心稍有松懈,脸更是徜徉起异样的神色,他点头说道:“将东西收了,后院有马,我们即刻出发至南京!”
戊林晨深感疑惑,《易瑛手札》尚未破解,石老怪怎的就确定去南京呢,昔日里,那里可是太平军势力范围,眼下虽被瓦解,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残存余孽只怕是多如牛毛了。
石老似乎知道戊林晨心生警觉,解说道:“想破解手札秘密,还得一物相助,若是《万法归藏》如此易得,那还算得上稀世珍宝吗?”
众人不再多言,生怕惹恼了石老,但石老却又自顾说道:“当初太平军搜刮了不少奇珍异宝,但被洪天王带入地下,当中就有破解这手札之物!”
片刻之后,石老一马当先,余下三人各骑一马,随他之后,一行四人向南京赶去。
……
路途随发生了些许不痛快,但却无碍于大事,遭遇小队日本军人时,一行人也替天行道,赶到南京已是两月后了。
少了江湖纷争,戊林晨和王帅即便是疲惫不堪,但也不觉得苦累,倒是辛苦了幽蓝姑娘,一路风餐露宿,赶到南京已经瘦消了不少,皮肤也不似往日般水嫩了,但瞧上去还是美人胚子。
天王洪秀全墓地何在,石老并不透露,只是领着戊林晨一行人专走林间小路,不几日便到了一座深山脚下。
相传天王洪秀全病逝时,清军已然攻到天王府外,只是用黄绫抱着,尚不及下葬却叫李鸿章抢了去,装入大炮轰上天,炸得尸骨无存。
石老每听到此传闻就勃然大怒,想那清廷满洲达子,不是贪生就是怕死,为抢军功,随便虏一人,裹上黄布便是捉了天王尸骨,岂不知天王在政权崩溃之前便已下到墓室,此后长眠于地下。
停下马儿,石老便吩咐众人稍作休息,待晚上再进山,下墓见不得光,更不能让外人瞧见,而他将马栓好后便不知道去向了。
戊林晨遥遥望去,只见眼前山峰奇特,幽若双牛斗角,山势虽算不上陡峭,但若上徒手爬上去却是不可能,正瞧得兴致,忽又听到山中传来钟声,半山腰上突的腾起一道白烟,随着徐来微风,焚香之味渐渐浓烈了。
戊林晨虽不懂得摸金校尉那套观山望气,但仍是能瞧出这山风水极佳,可称得上宝地,山间灵气葱郁,两条山峰之间,一条瀑布倾泻而下,水从山中过,好似条游龙,自上而下,翻腾不息。
王帅瞧不出名堂,只晓得壮观。
幽蓝姑娘久在北上生活,突见这江南山水,欢喜得很,不是cǎi_huā就是追蝶,在白莲教,她怎看都是充满了杀气,这会儿却像个孩子,充满生机且可爱至极。
戊林晨肚子有些饿了,正要拿出干粮来分食,却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声,他吃了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三五个日本军人押着一麻布老人,只听见其中一日本人说道:“快些带路,不然统统死啦死啦!”
“怎的有日本人来?”戊林晨眉头皱起,急忙招呼王帅和幽蓝姑娘隐蔽起来,目光却盯着几个日本军人一动不动,心想着待他们走过再出来。
说也奇怪,几个日本兵在离戊林晨他们藏身之地三尺远便停下不走了,开始四处张望,其中一人说道:“队长让寻宝,却要我们打头阵,这深山老林,若是有老虎豺狼,我们只带了这些家伙,可怎么抵挡!”
戊林晨听闻如此,顿觉不妙,这事怎的让日本人知道了,好像还有后援,交手怕是要吃大亏,他们手里都是三八大盖,打在身上就是窟窿。
王帅悄悄摸到戊林晨身边,压低声音说:“只有五人,杀还是不杀!”
戊林晨细细想了会儿,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