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岁
沙洲寂寞,翠柏宜安厝。杏花落,斑鸠啜。野鸭凫绿水,白鹭溪边卧。天将暮,云烟散尽残阳抹。
起柩香烛烁。勾摄亲人魄。魂幡倒,檀棺落。乌鸫声又哑,西去骑仙鹤。君去也,万花凋谢风萧瑟。
傅鹏飞等到石恋秋和文思桐一走,立即对几个傅家的长辈说道:“各位长辈们,你们说说,这捧‘米粮罐’可不能由一个外姓的人捧啊。得是我们傅家的后代捧才对啊。”几个傅家的长辈觉得有道理,就要求叶红莲让傅鹏飞捧“米粮罐”。叶红莲心里悲愤,也是没了主意,石恋秋又不再,心里非常的犹豫。
傅鹏飞说:“俗话说,人死时,子女谁守在身边送了终,谁才是真儿女。你看,伯父死时,我和恋雨都在旁边,那个石恋秋她在哪儿?所以,我们才是真正的儿女呢。”
几个傅家长辈,平时对傅鹏飞的所做所为也是不以为然,但是,傅鹏飞毕竟姓傅,让他捧“米粮罐”也在情理之中,也就没有反对。经不住傅鹏飞的再三哀求,叶红莲只得同意让傅鹏飞捧“米粮罐”。
傅鹏飞和石恋雨将麻线辫成的麻辫拴在腰间,身穿孝衣、孝裤,脚上穿着孝鞋,傅鹏飞在“孝子盆”里烧下坑纸,石恋雨则嚎啕痛哭,一边哭,一边喊:“不要空走,要带上钱走。”俨然是一对孝子、孝媳的样子。
这时,请的阴阳先生傅成淼到了,人称淼先生,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坐到方桌前,一面铺纸研墨,一面翻开历书,然后拿了毛笔,在纸上画符,命人贴在门楣、窗框、大梁等处,一面批“七单”。因为,傅承仁无子嗣,没有人报丧,将一张“通天纸”悬于院门左侧以讣告街坊邻居与亲朋好友,然后就着本家的小伙子们去亲戚家送信。这里余下的人等便开始搭灵棚、准备肆筵等事宜。
第二天一大早,石恋秋和文思桐在文胡村老家举行了一个简短的脱孝仪式,就连忙赶到鸡鸣山庄。此时,灵堂都已经搭好了,傅承仁的本家也都到了,就等石恋秋和文思桐一到就开始烧“千张纸”,石恋秋和文思桐忙换了孝衣、孝帽,在腰间扎上麻辫,将一根“哭丧棒”,插到腰间。
开始烧“千张纸”了,由一老者在门口用一张席子把门拦住,用一根“引魂幡”敲打席子,据说是防野鬼前来抢“钱”。烧完“千张纸”,然后是去土地庙送饭,由乐匠们吹哀乐同行,来回五六次。每一次,傅鹏飞和石恋雨都要抢在石恋秋和文思桐的前头。
到了晚上,开始入殓了。淼先生在无盖的棺材上面摇铃铛,而后本家们戴孝的晚辈们开始打垫棺材。然后,在鼓乐声中,把傅承仁的尸体装进了棺材里。这时,便有一些病殃子赶了来,和死者握握手,希望能让死者将病魔带走。接着全家人开始跟遗体作最后的告别。此时,叶红莲哭得晕了过去,石恋秋忙和众人把叶红莲搀扶着进房休息,石恋雨则又大声嚎哭起来。
乘着众人在忙时,傅鹏飞从傅承仁的的袍襟内剪下一块布来,交给了石恋雨。傅家族长傅季恒见状正要发话,傅鹏飞忙上前把一样东西交到他的手上,傅季恒低头见了东西,顺手就放进了袋子里。林妈是个明白人,偷偷叫过石恋秋:“姑娘,傅鹏飞把‘富贵’给了恋雨。”
石恋秋:“什么‘富贵’?”
林妈轻声回答道:“就是从老爷的寿衣上剪下来的一块布。谁得了,将来就能大发大富的。”
石恋秋便想去要了过来,文思桐拦住道:“这些迷信的东西,就由她去吧。”
这时,淼先生让人过来叫石恋秋,石恋秋赶了过去问道:“淼先生,什么事?”
淼先生:“马上就要盖棺了,有什么殉葬物没有?免得老爷子‘空手而来,空手而去’。”
石恋秋还没有回答,叶红莲缓过劲来,赶了过来对石恋秋说:“姑娘,老爷子有一只金水烟筒,和一尊银佛像,是他一身的最爱,就都随他一起去吧。”石恋秋忙让林妈去拿了来,金水烟筒放在傅承仁的左手边,银佛像则放在他的右手边。又把一些平时穿的衣物也都放了进去,然后,拿了几叠钞票放了进去,看得几个本家眼睛都直了,那可有十来万呢。
“盖棺了。”淼先生喊道,他一边摇着铃铛一边边念咒语:“日吉时辰天地开,盖棺大吉大发财,天清地美日月明,盖棺与孙进财丁。”然后由扶灵柩的“八大金刚”把棺盖盖上。这时,淼先生先由傅鹏飞用斧子做了个钉钉的样子,然后,自己拿斧子用长命钉把棺盖封上。一边嘴里念叨:
手执金斧要封钉,东西南北四方明。
朱雀玄武来照应,青龙白虎两边封。
一钉添人要进财,二钉福禄天降来。
三钉二圆及第早,四钉子孙满堂厅。
这棺木可是上好的檀木,并用金漆漆成“金棺”。金棺上绘着百寿图,棺前莲花底上书写“傅翁承仁之灵位”。淼先生对石恋秋说:“要先派人前去打墓,是让你家先生陪同呢,还是让傅经理去?”
傅鹏飞嚷嚷道:“当然是我去了,我才姓傅。”然后转身对傅家族长傅季恒说道:“傅老爷子,您说对不对啊?”傅季恒点点头:“正是,这打墓是大事,不能让外姓的人去打墓。”
石恋秋对傅鹏飞已经忍耐够了,怒喝道:“傅鹏飞,你想干什么?这里是你说话的地方吗?”
石恋雨插话道:“姐,别忘了,你只是干女儿,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