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让伍曦没有想到的是,提着步枪的他刚说完,几名起身的建筑工人竟然开口询问:“还有没有多的枪支,我们当过兵!我们也能打枪的!”
伍老板眨巴两下眼睛,似乎在衡量这个做法到底符不符合规矩,他们的步枪是有多个十来支的,但瞬息之间他还是有军人世家的决断:“这样!枪支的事情接下来再说,现在你们先把有服役经历的人挑出来组织成……危机处理队!立刻疏散工友往那边的施工工地去,你!就是你当队长!我们的步话机频率是这个,你们不是也有施工对讲机么,马上跟我连通……领导呢?这个工地的最高职务是谁?”
有商业管理经验或者说家庭熏陶的因素,伍曦在这个时候处理危机的手法比巴克还更娴熟和稳健一些,他也更擅长指挥人。
起码危机处理队这个似是而非的新名词,一下就调动了眼前七八名建筑工人的劲头,转身大声招呼工友撤离现场,他们更熟悉地形和所有工人的编制结构,让伍曦一个人也许跑断腿叫破嗓子都不能招呼过来的上千人立刻就动起来了,而且是非常有效的联动。
事实证明,很多出身农村的军人,在把最美好的年华奉献给了国家以后,依旧只能在社会的底层谋生,而出国打工可能又是个比较不可知的冒险行为,有过当兵经历的退役军人更有眼界和胆量,这些筛选条件让建筑工人里面最后凑出来竟然有一百多名退役军人,年龄从二十多到五十多岁都有!
虽然其中有些人可能当兵几年都没有怎么摸过枪,肯定也从未上过战场,但当过兵的那根神经一旦被挑动,好像身体中流淌的铁血一下就被唤醒了,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军队!
那种消磨在生存劳作中的铁血味其实早就溶入了他们的一生。
有了这帮突然有了纪律性的处理人员,加上这些建筑工人原本就收拾好了行李随时等待撤离这片区域,所以立刻有条不紊的开始朝着作业面撤离。
更重要的是,外面爆发出来的枪声越来越近,这也促使大多数建筑工人如同惊弓之鸟一样选择服从要求,而不是在乎什么没收拾好的东西。
伍曦招呼几名工人,把三位人质拉着一起离开板房,自己提着步枪尽量处在工人和金雕之间,很明显绝大多数工人都不可能用英语和金雕沟通,自己就是这中间最重要的一道桥梁,而那最早跟他询问的几名退伍军人一直跟在他附近,用工地上的对讲机催促了解撤离状况,反馈给伍曦,伍老板再告诉临时指挥,唯一的白人女性黛茜也跟着人质一起前往大坝。
而金雕们已经在工地外围和武装分子交上火了!
这里地广人稀,所以是没有国内工地那种外面先树一圈墙壁划分区域的做法,直接就是硬化路面尽头处做了俩砖头柱上面挂了横幅算是大门,两边各种工程机械和建筑材料堆放,现在大堆的水泥包和沉重厚实的推土机之类都成了掩体,两两一组的金雕再次显示出他们强悍的作战力。
如果说远处逐渐压过来的武装分子密密麻麻的好像潮水一般的成片成面,这些相隔距离都在几十上百米的金雕就是点,如同一柄柄树立在掩体之间的朝上尖刀,远远的在三四百米开外,就用简短的点射回应了那凌乱嘈杂的声音,让原本只是试探开枪吓唬人的武装分子,惊觉有反抗就迅速的散开,虽然躲藏的动作有些狼狈,但起码不会大喇喇的站在开阔地,双方很快就形成了三百米左右的对峙射击局面。
三百米是什么概念,三个足球场的端头连起来那么远,几乎对方看上去都跟蚂蚁似的只有个小黑点,不借助瞄准镜之类的工具,射击基本靠运气。
金雕们不慌不忙的就是用防范的零星点射阻扰大量武装分子靠近,而且通常都是打两枪换个地方,不停游动在各种工地掩体之间,让武装分子摸不清这边到底有多少人。
听着步话机里面言简意赅的各种方位报送,对敌人包围态势的观察,伍曦原本那种晕乎乎的晃悠感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笃定,检查好自己的三四个弹匣,也不兴奋昏头的到处乱跑,就靠坐在能远远看见那名临时指挥的一处洗衣槽角落,利用水泥槽板保证自己的安全,那几名当过兵的建筑工人也靠坐在他旁边一串:“老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有的那种优越感,这会儿完全消失了,任何人这个时候都会觉得同伴的重要性,起码视线范围内有同仇敌忾的同类,都会觉得亲切不少,伍曦从衣兜里摸出香烟,递过去散发:“石油公司一名工程师被绑架,我们代表国家请了外国安保公司来营救,现在却横着插出来一股is武装军,昨天夜里被我们伏击了不少,现在难道……不知道怎么知道我们藏在这里,来报仇了?”说到这里,伍曦忽然发现自己抽出香烟的手指抖得格外厉害!
因为他脑海里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万一这就是巴克他们去谈判的武装分子,杀了巴克他们现在一股脑又杀过来呢?
伍曦明显是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突然就倾倒下来,好像之前还在自嘲对巴克的依赖,现在突然变得极为珍贵!
要是巴克被枪杀掉了……
伍曦有点不敢想。
几名工人还有些惊讶他的胆子不至于会小到这种程度,伍曦就把香烟扔下,自己提了步枪猫着腰朝临时指挥跑过去,他不敢在步话机里散布这样也许会动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