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问问媳妇的意见时,眼角余光扫见凉席上葡萄儿子已经坐了起来,白白嫩嫩的肉在小肚子上挤成了一圈,双手捧着啃了大半块的西瓜,眼睛却盯着他老爸的头目不转睛。
“小崽子看什么呢?”孔铭扬瞥了他一眼问道。
小家伙伸出藕节般的小胳膊,指着他老爸的脑袋,“西瓜。”
“什么西瓜?这是你老子的脑袋,蠢儿子,就知道吃,手臂比你妹妹的大腿都粗……”感觉到旁边老爷子不善的眼光,赶紧住了嘴。
葡萄小朋友,唉声叹了口气,他说错什么了?
等哥哥回来还是问他吧,总觉得哥哥的话很对滴,老爸的脑洞确实有点大,虽然他不太理解脑洞的意思,但这并不影响他知道,这个词不是什么好词。
什么孩子嘛,不是调皮捣蛋,就是不尊重长辈,竟然拿他的脑袋跟西瓜比,像嘛?像嘛?那点像了?
他这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风度是西瓜那些俗物能比的?
心里刹那间觉得,还是女儿好,吃饱喝足就睡觉,要不然就是安安静静的,一天不搭理她,她也不哭不闹,那像这小子。
感觉脸颊似乎有液体流过,下意识伸手摸了一把,放到眼前一看,红红的,西瓜的汁液?紧接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气急败坏地瞪着孔老爷子。
“爷爷,你怎么能这样?”
孔老爷子顺手从桌子上又拿起一块西瓜,白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怎么了?反应这么慢,还好意思说,我都替你丢脸。”
孔铭扬七窍冒烟,可又不能拿他爷爷怎么办,眼睛瞪的干疼酸涩,也于事无补,还有那臭小子,居然还敢取笑。
无缘无故的葡萄小朋友又中一枪。
满满委屈的二爷,颠颠地找媳妇寻找安慰去了。
苏青憋着一肚子笑,面上却仍是绷着脸,心里有几分同情这人,拿过浸过井水的毛巾给他擦干净西瓜汁液。
无尽的委屈与忧伤,迅速被媳妇的体贴给治愈了,干枯的血条再次全血复活,与媳妇商量道:“我觉得爷爷的这个建议不错,今年的京市太热了,三只小的,都不耐热,孩子多受苦啊,我这个做老爸的心疼的不行,咱就去吧,去吧。”摇着媳妇的胳膊,耍着无赖。
旁边的孔老爷子看的是冷汗猛滴,真心地不想承认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孙子,这还有节操吗?
刚才爷爷说了之后,苏青就一直在考虑,心有所动,孩子受苦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家里现在的氛围却是有些微妙,出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行吧,我跟妈还有苏夏商量一下,然后再准备准备,你选个时间去订票。”
“选什么时间,我明天就去订票,苏夏和妈那儿肯定没有问题,什么也不用准备,庄园里什么没有。”孔铭猴急的说。
苏青想想也是,便答应了下来。
回头给母亲还有苏夏一说,果然像孔铭扬说的那样,颇为赞同。
这些年,母亲也算是有钱人了,可除了京市就没出过远门,这回听说出去,忍不住也有些期待。
苏夏,年轻人嘛,当然想出去到处走走。
护照什么的,有九局人的帮忙,一天的时间就办了下来,到了第三天一家人就出发了。
可能要在国外待上一个多月,临走前,苏青将孔宅的几个冷藏的大冰箱塞得满满。足够她离开的时候用。
杜文妍看到她这样,话里话外都透着讥讽,意思是,离了她好像孔家都没吃的,没人准备,活活饿死一样,不就是想讨老爷子喜欢吗?
看到他们一家出去国外庄园度假,心里像有把火苗在烧,偏心的可真够厉害的,完全不顾及她这个孙媳的感觉。
苏青自然知道自己准备孔家食材这点,会让杜文妍有所看法,但是不能因为这点,她就不做。
孔老爷子对她的疼爱,不亚于孔铭扬,苏青的爷爷去世的早,她早已拿他当自个的亲爷爷看待。
不会因为多了个杜文妍,就有所改变。
其实,说老实话,杜文妍这样经常话里带刺的刺人,苏青懒得去搭理,完全没将她放在心上,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民间有句俗话,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这杜文妍若是个心善之人,她自然拿她当大嫂尊敬,有些什么好东西的,也绝不吝惜,可你若是这样,那就别怪她不将你当回事。
无关紧要的人,她向来不屑于多看一眼。
苏青的这点个性,孔铭扬可是深深了解,所以,结婚这些年来,从来不敢触碰她的逆鳞,过了界限,她可是会头也不回地走。
孔家在f国的庄园位于一个小镇上,庄园的管家姓林,四十岁左右,东方人。
一家人下了飞机,他已经在机场等着了,接了人,免不了介绍一番。
苏青跟着孔铭扬喊他林叔,从他与孔铭扬亲切的互动可以看出,应该是孔家的自己人。
尤其他看到三个小家伙,眼睛贼亮,里面似乎泛着水光,回庄园的路上,视线都没有离开过这三个孩子。
庄园面积很大,园子规划的井井有条,花草树木,假山流水,一看就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尤其园子里,还有一个不小的游泳池,湛蓝清澈的池水,在夏季极为诱人。孔铭扬停留在上面的视线尤其长,眼神意味不明,至于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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