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也别指望下午第一节课的学生有多热情。

尤其你教的还是数学。

下课铃响前一分钟, 数学老师整理文件夹的时候,在看见花名册时手上动作忽而一顿。

“对了,”他像是想起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一样漫不经心的开口,“最近有个比赛……”

他话尚未说完,台下没醒的继续睡着,有点醒了的重新趴回去装死。开玩笑,数学竞赛那是正常人可以参加的玩意吗,普通的数学都够人要死要活,前脚天堂后脚地狱了。竞赛那是什么?是威力加强版!

他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台下, 最后叹了口气道, “看来没人愿意去, 那我们班今年就没必要去参加暑期的海边游学活动了——”

“……等等!”急促的叫喊一个接一个,虽然谈不上什么默契的异口同声,但表达的意愿倒是十分的统一,“不是数学竞赛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数学竞赛了,”数学老师一脸无辜,“我说的分明是暑期的沙滩排球赛。”

“老师你这样子是要失去我们的。”班长痛心疾首的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数学老师反应冷淡, “哦, 我还以为在我选择教数学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你们了。”

***

所以说按班里的座位排座次真的是一次灾难。

伏见猿比古的手肘抵在两个座位之间共用的扶手上,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目光疏淡的看着车窗外千篇一律的风景。

事实上他这种举动当然没有任何的问题, 扶手设置在这里的意义也就是如此, 并且它还足够的宽, 足以放下两只手。

就是不可避免的会进行一些肢体接触而已, 北川原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太过矫情了。横竖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然而出于心中一点微妙的厌弃感,他仍然坐得离扶手远远的,半边的肩膀倾向过道,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可笑。

伏见猿比古惫懒的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虽然半个字没说,但神情像是无声的嗤笑。

虽然知道这种行为有够怂,且矫情得行彿初中时候执着在课桌上画三八线的女生,但……不想跟这种性格恶劣的家伙并排坐有什么错?!

北川原又想到他坐的还是长途汽车,这趟旅程至少还有两三个小时才会结束,就不觉悲从中来,人生无望。

先不提忍受对方若有若无的嘲讽眼神,光是半边肩膀得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就非常难受了,再这样下去非得肌肉僵硬不可。

况且,撞到人的概率也极大。

“抱歉,”仁王雅治大概也被空旷过道之中突兀出现的半边肩膀吓了一跳,等他略微弯下腰,才注意到这是北川原,“诶,你干嘛……”

他的视线略微偏移,注意到一旁始终不言不语,态度冷淡的伏见猿比古。

‘了解了,’仁王朝北川原做了个口语,‘要不要去我那边?’

‘可你不是跟……’北川原用眼神示意一下了住在不远处的柳生比吕士。

‘挤一挤就好,反正是后排,你要来吗?’

“他不去。”说话的并非北川原,而是在旁边沉默了好久,几乎就要让人以为他不存在的伏见猿比古。

他异常冷淡的看了仁王雅治一眼,“私自换位会被处罚,我可不想帮某人背这种黑锅。”

“得了吧,”北川原忍不住出声,“说的你好像真的会在意那种程度的处罚似的,被处分好几次,却一回也没有写过检讨书的伏见同学居然还会害怕处罚?别说笑了,况且换位子的是我,按教导主任的性格,最后被罚也只是我而已。”

“再说了,”北川原腹诽道,“就算我不主动承认,你不是总有办法把所有责任推到我身上吗?”而且从来只会夸大其辞。

“我也觉得没问题,反正检讨书这种东西我们写得也不少了,”仁王雅治搭上北川原的肩,“再写一回也没什么,所以。”

他对上伏见猿比古的目光,“还请伏见君不用多操心。”

仁王雅治抓住北川原的手臂正要往自已的座位方向走,北川原当然也不会拒绝,只是多多少少对他突如其来的强硬感到一些疑惑。

几乎是同一时间,伏见猿比古站起身,一把扣住北川原的手腕,接着往自己这边一带。当然,从仁王雅治那边传过来的阻力也不会小。

这两个家伙!

两边用的力都不轻,似乎是在存心的较量各自的臂力。右手的手臂,左手的手腕,这两个人非得把他骨头捏碎吗?!

“停……”

但北川原的声音显然和这两个人已隔上了一整个次元,他的挣扎抗议全无作用,就像拳头落在整团棉花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仁王,”柳生比吕士走到仁王雅治身后,半是提醒半是劝诫的开口,“老师好像上来了。”

这是两层长途汽车,落在台阶上的脚步声很容易就能被捕捉到。但面前这三个人,一个挣扎无果,最后只能放弃治疗做条咸鱼,另两个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在他们的目光交接,火花四射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别的家伙。当然,北川原这种被强迫卷进来的不算。

“谁站在那里?!”教导主任的声音适时传过来。

到了这时候,仁王雅治也明白事情只能这样了。他虽然没少写检讨书,但分明还啥都没干就要写检讨书,也未免太糟糕了一些。

仁王雅治首先松开了手。

而就在他放手的后一刻,柳生比吕士把他拉走后几秒,出于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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