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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泠儿犯下的滔天大罪,岂能这般轻易让她去死。
她不是爱玩吗,不是喜欢太监吗?
我从掖庭替她找了十几个,曾经被她所害的太监,一一将他们放入冷宫之中。
那些心存恨意之人有了宣泄的口子,不用我出面,他们也会去报复,这个在冷宫之中,再无翻身之日的废后。
我看着宋泠儿那般痛苦,被那群人压在身下,一想起母妃曾经受的苦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从冷宫逃离,趴在墨湖旁边吐了许久。
脑子里全是母妃被那些腌臜之人侮辱的画面。
宋泠儿下地狱都不为过,这个女人为什么这样的心狠。
容络来寻我的时候,带了一件深红色的斗篷,她说顾长朔被下了牢狱,她去瞧过了,本还英姿飒爽的人,变得奇瘦无比,整个人都凹陷下去。
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
“你担心他吗?”我问容络。
她摇头:“罪有应得,我原以为他救我是心慈,却不想当日容家旧案,居然就是出自顾长朔之手。奴婢险些认贼作父:”
容络说着,抹了抹眼角,她说愧对死去的父亲,愧对容家列祖列宗。
“居然是他,那他为何又要救下你?”我不解,看着容络。
小丫头叹了口气,摇头:“兴许觉得留着我,享受胜利的喜悦吧。”
她替我披了斗篷,说是沈祁川要见我。
我忙不迭地去了大殿,凉风阵阵,扫落宫内那些枯黄的枝叶,沈祁川坐在殿门前的高台上,他见我过来,冲我招手。
“过来,卿云。”
我走得很慢,这看似不远的距离,却耗费了我好长的时间。
我总觉得今日的沈祁川有些奇怪,难不成是为了宋泠儿在伤感什么。
“过来,让孤抱着你。”他将我搂入怀中,迫不及待地拥着我,我尚未站稳,差点摔了出去,他倒也不介意。
与我席地而坐。
我僵了一下:“皇上这是作何?”
“卿云,你不会离开孤,对吗?”沈祁川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奢求我回答这个问题,满眼期待。
我嗤笑一声:“苍茫天地间,臣妾还有何去处,不过是找个埋骨之地罢了。”
我笑笑,等报了仇,便寻一个地方将自己安葬,如此便了却心愿。
沈祁川揉了揉我的脑袋,他说如此甚好。
“他们都食言了,卿云,孤只有你了。”沈祁川凝声,抱着我,大口大口地吐血,他面色深紫,瞧着甚是诡异。
寒毒攻心复发,疼得他面色都变了,周遭的喜公公吓了半死,却是半句话不敢说。
沈祁川一直抱着我,哪怕在吐血也不曾松手:“孤时日不多,这寒毒怕是入了心肺,卿云,待孤死后,你便与檀九离开这座囚笼,这是孤唯一的心愿。”
“沈祁川,你不会有事的。”我低声喃喃,都说恶人难磨,好人才命短,你做尽坏事,不会这么年轻就死了。
“孤听到絮儿在喊孤,絮儿说底下冷,要孤去陪着她。对不起,卿云,孤怕是要食言了”
眼眶不知何时湿润了,我的手揽着他的腰肢,一瞬间,入了我心。
泪水流淌下来,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哽咽着道:“不会的,沈祁川,你不会有事的。”
“娘娘,快些喂血吧!”喜公公急了,大概是不忍看到沈祁川这般。
我僵了一下,怒吼道:“喂什么血,派人去寻无迹子回朝!还愣着做什么,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