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远处连绵北邙山都被茂密林木覆盖着,显出一派生气来,道路已基本上修完了,并且田野里绿油油一片,水稻长势喜人,眼见着又是一个丰收年。
楼上楼
这时是雨天,一层雨雾笼了,整个大地若隐若现,看的都不甚清晰,只隐隐听见噼啪的雨点落了下来。
叶青坐在主位上,请着叶孟秋坐在左侧,叶子凡在右侧,别的只有站着了,这时是吕尚静作着汇报,叶子凡又接着汇报,静静的声音洒在了大厅内。
叶孟秋坐着,静静看着,听着汇报和议论,几个月,他就老了不少,这是失去大权后几乎必然现象。
吕尚静徐徐说着:“各道路都基本修缮完毕,水利也是,田地由于开垦和浇灌,实际又多出了一千亩良田,本家的田地达到了一万八千亩,水利设施使年年水患基本化解,并且增产一二成,可以说,自今年夏天开始,就再无大的工程消耗了。”
说到这话,众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喜色。
自叶青而来两年,叶家渐渐蒸蒸日上,原本旧地成功开发完,万亩新田又分流了不少田少而贫困的家庭,整个家族都有了希望,弥漫着一股朝气,但工程也大,银子流水一样花出去,现在大工程没有了,下面就多是收入了。
叶子凡笑了笑:“的确是这样,下面我说下这半年的利润……扣掉了各种各样开支,这半年又总计有十一万两银子的收入。”
“只是听说下半年开始种冬小麦,不再种山薯,怕是成本会抬高了,大家知道,虽这山薯不值钱,但由于我们大量需要,附近几个县的山薯,价格都抬高了。”
叶青笑了笑,说:“我们不种,会有人种,再说万亩田的地气渐渐转好,种山薯的确浪费了些,种水稻和麦子,这万亩地才算名副其实了。”
“而且这个山薯的问题,我以后会解决,您先继续说。”
“恩,这直接利润不说,单是附带利润就很可观。”
“竹叶青名声大震后,不少商人慕名前来,路线上族人开的酒店客栈都是生意兴隆,半年下来,也有三千多两银子的收入。”
“只是家兵扩充到二百人,还有二十骑兵,供给、军备、训练,费用很高,这一项就花去了上万两银子。”
弓刀、皮甲、防箭罩衫、防雨弓囊,除朝廷不许民间藏铁甲,几乎就是组装到了牙齿了,并且米肉供应也非常大,的确开支很大。
说着这个,大家一阵沉默。
“这是值得,有这样武力,对付寻常盗匪是小题大作了,就算俞家兵来,也要撞个头破血流!”有一个族老自信满满说着。
“可这不是寻常盗匪,草原上动不动就是厮杀,练出来可算是北魏附庸兵,岂是盗匪与私兵衡量?”
有人反驳:“就说一句,外面这些会没有铁甲么?”
这就使人又是默默。
眼见气氛骤热骤冷,吕尚静就笑:“公门传来的消息,整个山贼预估三五百人到一千人间,上千人不可信,不说朝廷边防关寨是不是漏成了筛子,有这军力直接碾压过来就是,还用得着鬼鬼祟祟?估计真实精锐不多,还是马匪山贼,江湖里拉起来的所谓高手。”
又提醒:“寻常匪寇暗算袭击可以,真的结阵打起来都不足为虑,铁甲在草原也是不多,自用都嫌不足,会发给马匪?就不怕拿了甲就开溜?”
这说的坦荡又有趣,众人就笑了起来。
这时叶青才开口:“围剿山贼的事已经定了,不必多论,只有千日作贼,哪有千日防贼?”
“不过各位不必担心,除保护族人的五十人,我出动一百七十,再加上巡骑营一百,并且我还发了公函,郡里的公门会派一队公门骨干前来,里面不泛是强人,专门对付那些所谓的江湖高手。”
“至于家族,我已命这几天收缩了,大阵也用了上来,这大阵虽在州郡上不了台面,却也不是这些贼人轻易能破。”
“而且,除了五十个训练有素的乡兵,还有大把青壮,实力比以前都强。”
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叶孟秋没有笑,以他本心,觉得只要徐徐发展,迟早可以郡望,何必又冒险作战呢?
临窗默默观察着外面,灯火一点点在深沉雨幕里亮着,伞一样一圈亭岗是预警,配合着大阵……可除了几个坚固节点,人都已经撤了回来。
收缩力量,守住了核心就可——这是叶青原话。
这样想着,心里有些认同,又听见叶青在说:“并且本县巡捕,我也派了公函,得了一批,他们作战不指望,但却熟悉地理,不会在这方面出差错,家里有事也会立刻响应。”
“这就超过了三百人,对付这些山贼,已绰绰有余,别忘记了,我还修有道法,这些贼人坏不了我的事!”
这话一说,众人都是松了口气,叶孟秋就暗暗摇摇头,望着雨幕,不知何时,叶青就已是家中定心骨了。
这些说完,叶青见没有异意,就脸色微沉,径自站起:“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亲自率军,家里就有祖父和叔父主管。”
说着,就起身而下,江晨虽列席,一直没有发言,这时就跟了上去。
芊芊和周铃在下层等着,这时静静无声,奉上了甲衣来,这甲衣是纯黑,散发着冰凉的杀气。
她们都默不作声,为叶青穿上。
叶青这时也不谈笑,一身甲叶铮铮作响,直直着下去,才下了楼,就见着楼上楼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