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处理水府的事,而当夜消息就扩散到了平寿全县,飞速向郡里州里扩散。
“早知这局面,当年俞家拼了命要娶龙女吧?”
“俞帆是很想娶,听说试探过,可最后美人爱才子,还让榜眼公抢了去……”
“什么才子,榜眼公是英雄之气!”
“小探花张振东也娶成一个龙女,这作人踏实也有龙女看中,虽非正封也很不错了,这张振东算得上是叶青连襟……这当年龙宫文榜三人到这局面,可真是和戏剧一样。”
“不是戏剧,是叶将军了得。”有人称呼起新的名号,这几日关于天官的传说和意义,不知不觉在市井间流传起来,甚至应州州报上也有刊载,也不知是谁人在幕后推手。
还有些中上层知情的人就暗叹:“此人早早考取童生,才受到了天庭的科举庇护,否则那夜庙里被俞帆杀了都没事,就算闹到朝廷,一看《功臣录》中有俞家,最多是罚铜、斥责……甚至闹不到到朝廷和州里,直接在太守一级,就会把此事压了下来。”
对朝廷统治来说,这便是草民和功勋区别……但对天庭来说,一视同仁。
这种一视同仁,让人想起,有种苦涩的欢乐,又或平静的绝望,世事如此,且总有些奋起之辈让人看了惊异。
“你看这一路都是逆风行来,岂是顺风顺水俞帆可比?又建立大功,合着让天庭看重……现在开府建牙无可遏制,选叶青而不选俞帆,龙女的确好眼光。”
“只是州里……”
“嘘,此非你我可说……”
……面对叶家的崛起之势、各家的目光,州城一时间沉默。
人人都看出来总督再想用官场压制是不可能——榜眼公直接放弃了官职,完全跳出这大染缸!
这天中午,难得天晴,门口却多了许多人,靠着主家的一个门,一个执事看着,缩了回来。
“哎,你们听说没有?”一人说着:“仓光仁等几个县里的家君,都跪在叶府前,没穿上衣,裸着脊背,负着荆条啊!”
“嘿,负荆请罪是一项古老的传统,但在现实中见到还是让人稀奇。”又有一个人说着。
“嘻嘻……我去瞧时,几个威严的家君现在这样子……”说着,这人还咽了一口口水。
一直没有说话的执事听得噗一笑,说:“你别说,这罕见场面惹得进进出出的工人、农人、仆婢都是侧目,有些认出来是谁,小声和旁边人说,顿引得惊讶连连……”
有些人说着,回望大门上新换“南廉福地将军府”匾额,有些明白主家份量了。
不过庄里事务越来越忙,工钱给的也足,干好了还有赏赐,都是做事吃饭的人,谁也没空留下来看这好戏,只听执事说着:“都去忙自己事吧,再说他们是怕家主,我们得罪了没有好处,别看了,快散了!”
众人听了,都一哄而散。
仓光仁被这一帮眼中的泥腿子围观,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巴里都是苦涩,一大早起来就听到崭新出炉南廉福地将军,天官——可怜他连这天官的名号都没有听说过,但只要知道这是仙人亲自降临所封,这得是什么后台?
当时就慌忙要向俞家求救,发现俞家使者不见踪影,有仆人说是半夜间就走了,这时哪里还明白不过来被抛弃了……
连俞家都不敢这时顶风,这福地将军究竟是什么?
心中的恐惧在未知中被放大,几个领头紧急聚会商量,越商量越相互指责罪过,终归有点理智共识,不得不抛下脸面,前来叶家跪求宽恕。
吕尚静和纪才竹联袂进了金园,向着炼剑石上的主公汇报周围情报变动,把这事放在末尾说了。
“哦?”叶青凝神炼剑,随口问:“你觉得呢?”
“臣以为,可以扶起来他们,但不必改变态度。”吕尚静平淡说,为政忌宽。
“恩,就这样吧。”叶青重新凝神回到了剑身上,直到纪才竹说起州里某家暗中通风报信,说了总督要在下土对叶家不利的消息,叶青才少许感兴趣:“可有具体计划?”
“这家层次不高,没能接触到。”
“恩,那就是投机了。”叶青微笑,但想这赌注压在自己家,这是州里形势扭转的好兆头好契机,至少也得鼓励一下:“对方有什么要求?”
“求法阵。”
“给他,比第二级作价。”
“是。”
被人求而非求人,事情就这样简单,而且对于实力不断增长的叶家而言,往后会发现这种事会越来越简单,只需肯定或否定就可以了。
门外,仓光仁几个人,被管家请到了里面,但叶青并没有接见,甚至除了上茶,没有人来专门理会。
到了入夜,有人恭谨的来问:“几位可要用饭?”
仓光仁什么话也没说,只觉得腿软身颤,茫然看一眼别的家主,见他也是脸色雪白——他们都是老江湖了,都明白这是叶家的态度。
叶家没有放狠话,但这态度真正让他们面如死灰,这半个月来,走着钢丝游戏就此结束,叶俞两家都抛弃了他们,而半成品准盟友也和他们划清了界限。
他们几家已被彻底孤立。
下一次要是有入侵,完全孤立的他们将是最弱一环,家族、田宅、资财、女人、仆众,都可能和花家一样了……
被仆人搀扶回去的身影,几人都是颤巍巍,行尸走肉一样。
没有人同情,至少叶家治下的万人不会,见到都只是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