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马蹄声踏破了草叶,难得的迷雾似有点不合时宜,现在可还没有入秋。
只是迷雾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甜腥味,吹开一角,就是一片片红色,上面横七竖八躺着尸体。
仔细看,有上千具尸体,战斗已结束,杀戮已结束,只剩下弥漫的灰黑气的一支骑兵。
这些骑兵披着可怖的灰黑色,马蹄声很是轻微,规模不过三千,在苍莽山野间很不起眼,却都是精锐,这在郡西北与草原交接的地界,却是迅速破灭一只草原小部落,立刻血祭强化实力,兵潮汹涌,杀气弥漫。
焚烧火光侧,一处石墩,围着全州地图,正开着军事会议,一个头带兜鍪的大将转首东望,两点红光在盔下的黑暗中燃烧着,若有所思。
“张大人!大人一定要为我全家老小报仇啊……”几个带路党在后面哭号,这些天带得兜兜转转,到现在见这一望无际大草原,再蠢也意识到这行军方向不对了,这显不是繁华的南沧郡城啊!
几个新入队的外域真人有些不悦:“又在呱噪了,这几个没用了的废物何不杀掉?”
“还略有点用处,喂养着就是。”张角笑着说,没有让这几个失去利用价值的带路党灰灰。
“这几个是蠢货,要投靠就投靠彻底,首鼠两端,留着家人被清算了,又能怪谁了?”
“我外域虽广收不拒,也要聪明人,不是给这些蠢货当保姆。”
“不过现在他们是榜样,我们还得保住他们,才能使人人争先恐后投靠我等,所以现在不能杀。”
见着众人若有所思,张角又说着:“阴兵初出,其实脆弱似纸,幸亏此处一个个号称世家郡望的硕鼠在算计,才给了我发展之机。”
“都想纵容我,让去找叶青火拼?”
“哼,此处天庭不直接管事已久,有些凡人就忘记了天律,我都能看出一旦背叛,气数顿时倾斜,这些人是直接身死族灭,有些郡望世家底子厚,反迹不明显,但也失去了发展的可能。”
“不过,叶青却不好打,单是这州水路就是巨大优势,根据本域掌握情报,没有绝对兵力优势推过去都是行不通。”
这让众人听得点首,张角又挥手屏蔽外界声音,琢磨起地图上的军情,众人一起议论起来。
“我们小股精锐暗中潜伏北上,真要脱离应州?”
“地面与下土相互对应,这里就是我们根本,脱离不得。”
“你们所言不错,仅是向北魏南漠的外围渗透,打破古战场封禁,就足以将北魏国下土的阴兵引上,进而蔓延到应州北界的古战场。”
众人听得一怔,许多人都是反应过来,大喜:“这才是通衢生路!”
也有质疑:“此人本身就已藩王,又是一代枭雄,对下土的掌握度比叶青都是胜之,我们只怕援引不到许多阴兵。”
张角点点头:“这只能做前期资本,还是要回转应州北界,南沧一郡很关键,此郡是十万年草原胡族和历代南朝争锋的兵家要地,十几个古战场分布此郡各处,几乎占着北界三分之一,必须彻底挖掘出这片……”
“正是正是!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片富矿,这些土著占之何益,无论叶青还是俞帆都一定要清理干净!”
“等等,这必会引起魏王觉察围剿吧?”
“当然,但谁都清楚魏国与蔡朝激烈矛盾,就算在天庭强压下也是面和心不和,我们要的就是南北交界地带军政沟通延迟,这才是我们如鱼得水的战略根据之地!”
“不需要多久,在两方调解反应过来前,只消半个月就足以集起数十万阴兵,迅速大军南下碾压,直接破灭南沧,鸡犬不留!”
“而现在,就留了些骨头让愚蠢的土著世家去争抢好了,这不过是一次寻常的战略欺骗,但在此和平已久,实是没几个聪明人……”
“张仙尊所言极是,就算叶青下土兴起就罢了,在地上视角还是局限一州一郡,料不到我们这样大的战略迂回……必可奏效横扫应州。”
张角目光一敛,心中无语,这阶段连着后援都没有,横扫应州岂不作死么?
自己下土借着孙坚阴体分身前来,都不敢这样放肆,你们这些本尊降下……果是异类成道,多数虽修行漫长,但多半是没有见识,不过越没有见识,就越是不要命。
“话说回来,这些家伙这样愚蠢,难怪圣人要使它们当炮灰,死了才干干净净,也罢,我目标只是一个,就是为了星君舰的逃脱而做侧应,既有这些妄自尊大的家伙当打手,顺势把这应州的水,搅得越浑越好!”
平寿县
叶青这次来本家只是暂时顺路,时间紧张,先去叶家老宅见了叶子凡,说了些话,不到一刻钟又回到伯爵府。
这一刻随着叶青亲自归来,叶家稍显浮动的人心立即稳定下来——即使叶青实际上只带了一百骑,只是逛了一圈。
叶青这样白手起家的英雄,完全是靠自己打拼出基业的光环,只要存在人们视野中,就有着定海神针一样的效果,在整片南廉山地界上,虽气氛紧张不减,却在紧张中透出一种镇静。
透过看去,视野中大地上,多了淡淡的气流,基本都是灰白色,而在南廉山附近,汩汩气运化成了赤色,一点金星附近,气运更显的宁静。
曹白静土德真人,最能体会到这种气运的趋稳和变化。
“众志成城,可以坚守的住。”
她收回关注目光,继续在道术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