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湘州水师旗舰第三层舷舱
外面是冰冷暴雨和浪涛,里面透着火光,这原是郡王夫妇居室的客厅,现在临时改造成了场所。
整个厅都笼罩着法阵,中间方圆十米让一层明黄色帷幕围住,搭成四方帐篷,里面烧着火盆,透出红光,及汗水蒸发的水汽,与女人体香混合成味道,还有些药水气息。
清郡王独在外面徘徊,一个中年宫女捧着几样器具过来给他过目,就进去,不由停下脚步看过去。
帷幕拉开时显出里面部分,地板上铺着毛毡和薄毯,隐隐雪白的一只脚,葱蔻的五粒脚趾头在薄毯下露出来,更上面盖住看不清,只有帐篷一角火盆火光照在清郡王脸颊上,光影明暗不定交替着。
噗——
帷幕拉回去,暗影笼罩住这皇子的脸,他收回目光,又踱步。
厅里除了他就没有别的男人,两个中年宫女守在门口,外面走廊上是亲卫拉着封锁,回拒任何外臣入内。
此刻帷幕里就传出一个老妇人的低声的劝慰:“这是最后一项检测了,王妃还是顺着点……”
没有回应,但没有反抗。
于是老妇人就接着说:“请张开腿……抬高一点……”
对贵女说这些话显过于羞辱,特别是老妇人用的还是平淡口气,在菜场上跟客人商量这块猪肉的感觉。
里面还是沉默,麻木一样任人指挥,听衣裳窸窣一阵,火光在帷幕上投落起影子,垫了枕头,薄毯滑落显出曲线,一座弯月拱桥。
这种环境下没有暧昧,只透着冰冷。
老妇人说了声‘得罪’,就听见一个女子的抽气声:“凉……”
“东西就是这样……王妃小声点。”
抽气声戛然而止,似白鹤仰颈鸣叫时让猎人一箭射中了脖颈,没了声息,只剩慌乱的最后挣扎,隐有指甲在地板上挠动声。
“别紧张……”
老妇人还在循循善诱:“可能有点不习惯,您放松一点,按老身说的做,一下就好了……”
几乎随着劝诱话音一落,帷幕起伏,里面灵力产生空气溢流,还隐隐女子呜的一声闷哼,噎着了一样,有些慌张急促呼吸,又竭力压抑,帷幕外几乎就听不见。
更别说大厅法阵外面,估计不会有任何动静。
这女人还知道要脸……
清郡王面色好看一些,又来回踱步,眉深深皱起,刚才兴起的两种念头在心中反复交织,火光透过帷幕照在脸上,一明一暗挣扎。
夜雨中目击者不多,外部事态最大限度压下来,目睹捉奸场面的护卫全用“王妃和汉侯夫人闹别扭”来搪塞,又下封口令,准备过两日圣旨下来就调回去。
朝廷会让他们怎么样守口如瓶。
但在内心他无法自欺欺人,不觉得此次屈辱事件就这样简单,或者……不能这样简单。
清郡王停下脚步,望向壁挂地图的湘北三郡,目光一闪。
“不行,没有用……就算宁娟让叶青侮辱了清白,朝廷最多就多提点条件……在议和大局前,一个王妃清白有什么要紧,又不是太子妃……”
“要是普通女子,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事后一段时间,必静静赐死,对外报个病疾,不过她是水伯之女,或朝廷会让我忍了……反正女人多的是,赏下几个高贵的美人来补偿!”
“两方面,都会把丑事掩盖下来,就跟之前我让人掩盖湘北航道事故的上万血案一样。”
“是报应么?”
清郡王目光注视着自己双手,似沾着自己子民的血,又是自语:“这不是我的命令,但人死了,事情自是由活人定义……不是报应,是力量罢了。”
是和议中的弱者,就掌握不了主动权,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利益牺牲,怎豁出去挣扎都无法改变。
“我妄成皇子三十年,到了这时,才明白大局,以及权力的真谛!”
“仙人又如何?”
“除非只有一个仙人,或至高无上,要不就有权力,就有组织,想起我以前游离皇权外,还自以为潇洒。”
“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六龙,而游乎四海的理想……现在想来简直是小丑一样表演。”
“父皇和别的兄弟,会怎么样看我呢?”
这样想着,清郡王心情更是阴郁……
过了会帷幕拉开,一个年老宫女出来,脸上皱得跟晒干桔子皮一样,双目炯然,带着一种阴神真人特有的气息。
火光温暖洋溢在室内,却避开了她的身侧,显得一阵阴影。
清郡王收敛目光,皇宫自有很多不少特殊检测手段,这时用的都是宫里母妃带过来的老人,无虑外泄:“如何?”
“禀少主……”
这年老宫女是母妃的人,称呼的是少主,给清郡王呈上一份详细的检验书,压低声音简短说:“体表绳痕,可见遭遇迫胁……”
“体内无精,但不排除仙元不泄……”
“几项内部体征都没有交合形成的细微损伤痕迹,但不排除仙术修复可能……”
“因涉事人是青脉仙人,自带扭曲时序的仙灵力场,涉及到它的时光逆溯都会测不准,这几项常规检测都失效,以我能力也无法完全证实,除非请到更高一层仙人,甚至地仙……”
“这不可能请到。”
清郡王皱眉不悦,本朝太祖是地仙,但怎可能为这点阴私小事惊动?自己终只是皇子,不是牵涉国本的太子,对大局来说……就没有这样重要。
“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