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万岁”,“陛下万岁”的欢呼声中,天启面带微笑缓缓的走向中军大帐。看着两边欢呼着的士卒,天启实在是想不明白,是什么让这几千人在浑河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军血战不退,拼到最后一个人。
是那点微不足道的军饷,还是心中的一腔热血这点都不重要了,至少这一世自己不会再让这些人枉死,你们不负朕,朕也必不负你们。
来到中军大帐,天启在首位落座,魏忠贤就像影子一般在天启身后站定,今天随行而来的张维贤、骆思恭、戚金、秦邦屏、秦民屏按官职大小依次坐下。
扫了一眼下首的五个忠于自己的武将,天启缓缓开口道:“诸位爱卿,朕前几日说的裁撤京营,不知诸位爱卿有何良策,今日这大帐之中都是朕的肱骨之臣,诸位爱卿畅所欲言,朕不会怪罪。”
底下几个人暗暗吸了一口凉气,虽然几人都知道天启准备裁撤京营,自己等人当时也是满口答应配合的,可您老人家当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们都以为您已经都计划好了,到时候您老人家一声令下,我们是指哪打哪,绝不含糊。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感情您老人家根本就没个章程。
天启看着底下几人不坑声暗暗着急,朕能怎么办啊,朕在后世混的也不咋样,撑死了也就是个小组长。当时看到京营那鸟样,脑子一热就拍板不准备养着这群米虫了。至于具体怎么执行,天启表示朕不管,不然要你们这些专业人士过来干吗。
不是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现在朕这边有五个,哦——不对,魏忠贤这死太监也算半个,就这六个半人怎么也能想出个办法来不是。
看着坐在上面的天启脸色越来越冷,张维贤也没办法,谁让自己官职最大还顶着个国公的头衔呢。
张维贤上前两步起身道:“陛下,臣以为裁撤京营不宜操之过急,应当循序渐进,若是到时有小人不满从中闹事,伤了城中百姓,惊扰了陛下该当如何,莫不如等陛下的新军招募过后再行此事。”
天启觉的张维贤简直说的是屁话,难道你没看出来朕对京营这帮老油子已经忍无可忍了,至于有人要闹事,朕还巴不得有人起跳呢,你看看在京城皇帝眼皮子底下都敢跳,那这帮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到时候谁跳就让戚金和秦氏兄弟怼死他。
至于新军就更扯淡了,从明朝土木堡之变后,皇帝就碰不得军权了,士兵的晋升到发饷全在文官手里,你皇帝敢碰一个试试。唯一一个牛逼哄哄的威武大将军朱寿,也是死的不明不白,和天启一个鸟样,“落水”。
天启为什么要急着裁撤京营,一方面是京营战斗力实在不堪,拉出去和努尔哈赤练两下估计就是送头,还有就是文官集团在里面渗的沙子实在太多,到时候天启怎么敢带着这样一只军队去和努尔哈赤比划比划。
京营闹事到时候裁了京营那帮文官也说不出个不是来,然后你看偌大一个京城不能就这么可怜的几千人守吧,实在是没办法,朕就只能招募一些新军了,顺带还解决了流民问题,实在是双赢。
可现在张维贤明显是嫌这副担子太重,不太想挑,天启正想给张维贤强压一下,身后的魏忠贤突然开口道:“陛下,英国公所虑甚是,估计是怕我们兵力不足,到时无法弹压。不过奴婢前些日子已经按照陛下的吩咐,安排王体乾去了御马监了,王体乾回报给奴婢御马监的几营中还是有可用之士的,大概有个三千人,若是到时城中有变,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奴婢必将祝陛下将宵小之徒一体斩绝。”
天启笑了笑,这魏忠贤真是天字第一号走狗,用起来真的顺手,朕都还没讲话呢,就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天启冷下脸来瞪了一眼魏忠贤呵斥道:“也算你这奴婢忠心了,不过下次朕没让你说话就把嘴巴闭紧了,这次朕就先饶了你,下次不准再犯。”
在魏忠贤这老狐狸在宫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功夫看来,天启哪是在斥责自己。但这戏还是要演的,赶紧作出惶恐状,跪下扣头道:“陛下奴婢知错了,奴婢罪该万死。”
看到魏忠贤跪下不住的扣头,天启脸上的阴云瞬间不翼而飞,换了一副笑脸说道:“好了,你这奴婢起来吧,下次不准再犯。”
“奴婢多谢陛下。”说完魏忠贤又默默地站到天启身后。
张维贤看着面前表演着双簧的主仆二人简直腻歪的要死,别看魏忠贤这死太监貌似在为自己说话,但这暗地里不就是在说我胆小怕事吗。而且这小皇帝真是不简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让心腹太监打入了御马监,也不知道王体乾那死太监用了什么手法,竟然找到了三千骑士,别看这三千人不多,到时候在城里冲将起来倒也够应付大部分情况了。
等到时候天启收拾掉那些不听话的京营,估计自己也会被冠上御下不严的罪名。自己本来已经贵为国公,向上也没什么盼头了,但现在天启那么咄咄逼人也没法了,要是自己再这么推脱,大打太极拳,说不定天启摔杯为号,帐中冲出几百刀斧手把自己砍个七段八段。
看着天启冷笑的面庞,再看看天启身后魏忠贤寒碜的老脸,越想越怕的张维贤上前跪道:“陛下,臣以为京营的事不能再拖了,应当快刀斩乱麻,臣在京营里还算有几分威望,到时候再加上自己的家丁护院,营里应该不会出乱子。”
你看这才是朕的好臣子,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