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凡与虎生来到贡院,此地早已是聚集了不少人,墙壁上长长的榜单显得十分耀眼。
“当真是发榜了,为何无人前来家中报喜,难道没有中第一名?”易凡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挤进人群,向榜上看去。
“解元,薛良。”易凡念着榜单姓名,心中怒道:“怎么这不学无术之徒的文章也能得第一,真是乱弹琴!”
“亚元,李某。经魁,张某……”把榜单从头念到尾,唯独不见他易凡的名字。“我竟然落榜了?怎么可能!”重新念了一遍,还是找不到。
虎生在旁看着易凡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榜单,轻声劝道:“别念了,找不到就算了,无需如此在意的。”
“怎能不在意!”易凡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这张榜单寄托了他太多的希望,一朝破灭,便如天塌下来了一般。
“这不可能,我要看那薛良的文章!”联系起考前发生的种种,易凡猛然间想到了些什么,他不顾一切地冲进贡院,却被几名卫兵拦住。
“贡院重地不得擅闯!你想人头落地吗?”一名头领模样的卫兵大喝道。
“让我进去,我要确认清楚!”易凡热血上脑,竟是无视卫兵的阻拦也要硬闯此地。
“找死,将他就地正法!”卫兵头领冷冷下令,同时抽出腰间长刀。
“何人在外喧哗?”贡院内传出一声问话,随后一名考官模样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出。
说来也巧,这男子正是当时批改易凡考卷的荒字号副考官,只听易凡大喊道:“我是城南易家,易凡!要求观看解元考卷。”
“易凡?”副考官听之熟悉,心中暗想:“是那个神速考生?难道他没有中榜吗?”
“这是今年的考生,你们且放开,让他随我去看那卷子便是,这第一名的考卷早晚都要公布于众的。”副考官阻止了卫兵,带着易凡进入贡院。
展开解元卷子,其卷首上写着:“城东薛家,薛良。”副考官见此眉头微皱,继续往下看去:“民如水,官如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这是……”副考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前些日子突然听闻发榜提前,他便命人匆匆贴出榜单,还未来得及看那中榜考卷,今日一见,这解元卷子分明就是易凡所著。
“果真如此!我说那薛仁为何会保我参加乡试,原来是想要施展这狸猫换太子之计。”易凡义愤填膺,就想要去城主府与其理论。
副考官急忙将他拦住:“鲁莽啊,你此去定是有去无回,那薛仁在襄城说一不二,你怎么斗得过他。”
被这么一阻,易凡如遭当头棒喝,头脑清醒过来:“我也知这样不行,可我又该如何是好啊。我观大人您也是一位大公无私的好官,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副考官心中一紧,推脱道:“在下官小人微,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这次不中还有下次,莫要一时冲动而毁了一生。”
易凡抿起嘴唇,感叹道:“我自然明白大人的道理,只是此次乡试牵扯众多,我也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话一说罢,易凡对那副考官深鞠一躬,便转身离开贡院。
外面虎生焦急地等待着易凡,见他走出,匆忙大喊道:“凡哥,你没事吧。”
易凡依旧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听闻叫喊也不答话。
虎生看他这番表情,安慰道:“不中也好,回来办个私塾,教我们这些孩童‘子曰’岂不更好。”
易凡习惯性地轻抚着虎生的圆脑袋,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仰天道:“这一次,子不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