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地他便无端地生出些许悔意来。不知道自己当初硬着头皮大着胆子奠下的这座基业到底有没有其实用价值和存在的必要。虽是心下存疑但他还是尽心尽意地照管着仙人庙早晚不间歇地把仙人庙内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大半年来他收拾庙子的想法已不是出于对神灵本身的敬意和崇拜而是出于对自己辛辛苦苦一手创办起来的劳动成果的珍惜和爱护。
谁成想就在他对此不报任何企图和非分之想而在内心渐趋淡漠了的时段通往山外的大路上竟然又一次搅起了冲天烟尘混杂着虔诚朝拜的人群吐纳着振奋人心的叩问声音。他先前还在纳闷呐心里嘀咕道都大半年的时间了很少有人到他家里求他去开庙门。这些日子咋就像约好了似的接二连三地有成群结队的山外人拥到他家门前搁下或多或少的土特产后又随了他裤腰绳上钥匙的“哗啦哗啦”声响齐齐拥进庙子里全都无一例外扛腚撅yd_sj;
尾巴地烧香供神。直到细听他们的祷告文辞后振书方才明白奄奄一息的神庙好容易熬过了这段了无生气的日子终于迎来了大施神力大展神威的红火景象。
振书之所以此时才明白是因为杏花村虽也是多旱缺雨但终因山内林木丛生植被茂盛的缘故湿气大而水源多庄稼还勉强能应付得了这场旱灾不见得就到了死苗绝收的地步。村人关心的依旧是加工厂的效益如何工资待遇能否再上一个台阶等等。
杏花村人的幸运全赖了老祖宗几百年前慧眼选定又一手创建起的这片基业帮助后世子孙躲避了一次又一次的天灾**。村人在沾沾自喜的同时却不知早就有人盯看上了它。这些人就是镇大院里的杨贤德们。
杨贤德们被突如其来的几十年不遇的旱灾弄得晕yd_sjb;
头转向焦头烂额。他们不得不像救火队指挥员一样终日为了寻找水源而四处奔波打探绞尽脑汁地设计着一个又一个的救火方案。既为扑灭干裂田地里的燥火更为扑灭人们心中渐次燃起的冲天心火而费心伤神。
他把机关里凡是能够动弹的人全部赶到了抗旱第一线上划分责任区。既要包田包地更要包户包人。若是谁人负责的片里出了乱子绝了产甚或死了人。说不得就拿谁人撒气。每天晚上每个人还要赶回镇大院如进宫上朝一般逐个汇报辖区内的抗旱情况。或是瞪眼攥拳地被训上一通儿或是蛮横不讲理地扣工资罚押金或是停职留用以观后效等等杨贤德们使尽了手段伎俩也使足了威风霸气就是不见个效果。只有负责杏花村的干部清闲无事悠然自得的样子恨死个人。好像杏花村不是北山镇的村子不与焦渴待毙的他们共处一片旱天一个屋檐下过日月成了一方世外桃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