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彬有礼是假相,满口秽言是真章,黄祖现在才知道这句话意思中的真正含义。
这些可恶的商贾之人,不但势利眼,而且毒舌,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竟然得瑟到本太守的头上来了!要不是冲着他来给自己送钱送粮,非得一个大耳刮子给他抽出去不可。
只是眼下时局特殊,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黄祖骤然之间对袁尚生出了一些反感,说话自然也就没有先前的那般客气。
“袁公子,你此番对我江夏仗义相助,本太守打心眼里感激,您日后在江夏行走,若是有什么事,本太守自当仗义相助,绝不相负,今日本当留你喝两盏水酒,尽尽地主之谊,怎奈公务繁忙,不便相留。请吧......”黄祖没甚城府,三言两语之间,已经是对袁尚下了逐客之令。
袁尚也不着急,只是依旧挂着他那招牌式的微笑:“太守放心,袁三自知身份尊卑,当不会在这里过于叨扰,只是想问太守,在下为太守奉上了财物,不知这脱离商籍之事?”
黄祖闻言咧了咧嘴,心道这商贾年纪轻轻,却是忒的市侩。
“袁公子放心,本太守已是传令于李松,令其即日便撰写公文,编改江夏人事,着你个太守府属吏的从事之职。职位不大,从今往后,却可脱了那商贾贱籍,如何?”
袁尚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感觉地神色,道:“黄太守如此恩宠,袁某…哦,不!是属下感激不尽,从今天起,愿为太守瞻前马后,万死不辞。”
黄祖不耐地挥了挥手,道:“你既无异议,便什么都好说了,来日只管去李松那里上任,本太守有事,你且退下吧。”
“诺。”
袁尚应了一声,随即起身,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太守,承蒙太守看重,提携在下,在下无以为报,愿为太守献上一策,以供平定那甘宁水贼,不知太守…….”
“好啦,好啦,休要说些无用之事,甘宁水寇连我手下的猛将都平定不得,你又有什么招数?快快出去!做你该做的事去!”
袁尚微微一挑眉毛,面含微笑,也不多言,只是道了一声“诺”遍撤离太守府而去。
出了太守府,碰见在门口等待他的邓昶以及马超。
邓昶见袁尚出来,随即迎了上去,询问道:“公子,情况如何?”
袁尚轻轻地摆了摆手,道:“此处不宜多说,回去路上谈。”
三人上了马车,依旧是由马超驱赶,待马车离太守府行使出了一段距离之后,确认左右并无可疑之人,袁尚才将适才在太守府与黄祖短短的对话向着二人合盘道出。
邓昶闻言之后,略有所思,低头不语。
马超却似有些不甘:“主…公子,咱们花了这么多钱,搭了这么多东西,好不容易取得了与黄祖的进身之阶,如何却是这三言两语间便闹的僵持?岂不可惜!”
袁尚摇了摇头,道:“不然,其实,目前这种状态,是我最想要的效果。”
马超闻言疑惑:“公子何出此言?”
袁尚耐心为马超解释道:“如今在荆州境内,包括荆南四郡在内,唯一独立出来脱离刘备掌控的地方,就是江夏,也就是说,目前的江夏郡是我唯一能够在刘备后方安插一支暗剑的黑点,所以我才肯在这里下这么大的功夫。”
马超闻言一惊,道:“公子下如此大的本钱,是想招降黄祖?”
“招降说不上,毕竟黄祖是刘表的嫡系,就算与刘备不对付,但至少也不会背叛荆州,最多只能算是联合,可惜………”
邓昶此刻,似是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道:“可惜公子今日一见黄祖,先是用污秽之言试探,发现他并无胸襟,是个小心眼,后来又欲献策助他平定甘宁,不想这老头听都没听,直接给公子赶了出来,公子因此瞧出他刚愎自用,自信托大,日后不但不会答应与我们联合,且也是可扶持不起的主,故而也不想在他身上多下功夫了?”
袁尚笑了一下:“你脑子最近聪明不少,看来华佗没少给你开药。”
邓昶翻了一个白眼:‘少来调戏老夫,说吧!黄祖既然不可扶,那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袁尚闻言想了想,道:“黄祖那厮因为我献辎重有功,任命我为太守府从事,归那给我们搭线的李松管理,这样也好,我在李松身后,不与黄祖过多接触,隐匿于暗处,别人也不易发现我的真实身份……对了,胡仁给那李松使钱时,曾说那李松性格怎样?”
邓昶回道:“一个字‘贪’,两个字‘很贪’,三个字‘真他娘贪’!”
袁尚无奈地摇了摇头:“‘真他娘贪’是四个字,你小学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不过,贪财倒好,这样的人有弱点,性格怂,易于把持,我就把目标从黄祖转移到他身上。”
邓昶闻言一惊,道:“你…该不是想让那李松…不可能的!这事如何能够办到?”
“怎么办不到?我就是要让李松取黄祖而代之,成为这江夏太守…要不然,黄祖早晚也会被刘备玩死,到时候江夏归了刘备,荆州成了铁板一块,我们就再也不可能有机会在荆州安插钉子了。”
次日,袁尚便即前往李松处上任。
“哎呦,袁从事,失敬失敬。”李松和黄祖不同,一见面就很客气,显示出他丰厚的修养以及内涵,绝非黄祖那般的粗人可比拟。
袁尚也不含糊,一边客气的向着李松回礼,一边将捧在左臂腋下的一个精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