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个比彭华鼎来得更晚的南方特区湾圳市的一家蓄电池厂家首先发难,只听穿白衬衣的男子大声说道:“窦主任,我们之前收到的消息是贵公司这次招标只针对你们今年的蓄电池需求,所以我们公司有关蓄电池的价格和售后服务要求都是根据这个做出的。现在您说是贵公司整整三年的采购量,这已经大大超过了我们公司的预期。
我们得重新讨论我们的价格底线和售后服务要求。在这里,我想请问一下贵公司三年大约采购多少蓄电池,最常用的蓄电池容量是多大。同时,能否让我们跟公司联系一下,以便我们更好地合作,达到双赢的结果。”
窦青云笑着说道:“看来你们做事还不细致,连客户的情况都没有摸清楚。不用着急,这次不行再次再来嘛。你们推销产品的,难道每次都要知道了客户需要什么、需要多少才能决定你们的销售政策?如果是这样,我不得不说你们太被动了、太落伍了。就是街头小贩都知道扯开嗓子吆喝,并不是事先知道街上的行人肚子饿了,或者需要买什么东西了才吆喝。”
白色衬衣眼里露出一丝愤怒,但他还是强行忍着,说道:“各人提供的产品是不同,无论是街头小贩还是超市,他们都知道街上的行人是潜在的客户,有可能买他们的东西。可是,我们销售的蓄电池,是特殊的产品,必须针对不同的客户制订不同的……”
窦青云笑着打断他的话道:“难道我们岳江船运有限公司每年几百万蓄电池的采购量还不多,还不足以让你们给出最优惠的销售政策?呵呵,你们完全可以放弃这次招标啊,还有其他厂家等着推销呢。”
听到窦青云一次又一次说到什么下次再来,什么放弃这次招标,再看他一次又一次将眼神投在女业务员身上,就是傻子也知道他的意思:“今天我的订单就是给她的,你们再闹也没有用,闹的话最终也不过是损人不利己,只会破坏你们几个厂家之间达成的默契。”
湾圳市的业务员显然也不是傻子,听了窦青云的话,看了窦青云和那个女业务员之间的眉来眼去,他和同事都沉默了,只是你看我看你,很是犹豫是不是打破几个厂家私下里达成的约定。
所谓打破私下的约定,其实说白了就是将产品的价格报低一些,低于几个厂家达成的最低价格底线,然后将售后服务的服务等级提高一些,甚至还加上邀请客户去外地“参观考察”等优惠条件,以达到夺得订单的目的。
可是,这么做的话坏处太多了:首先这样势必破坏几个厂家好不容易达成的同盟关系,得罪了那个商定中标的厂家,今后那个厂家肯定会是自己公司的敌人而不再是朋友。其次,这么做的话只能说增加一点点中标的机会,但不一定能保证拿到订单,毕竟人家客户中意的是别人。
而且你打破了约定而降价的话,其他厂家也一样可以降价,大家力求避免的内部绞杀就不可避免地出现。最后就是一旦自己撕破了脸,而最后又没有得到订单,则是真正的鸡飞蛋打,失了夫人又折兵,真正的是得不偿失。
实际上,对于厂家相互之间存在的猫腻,窦青云清清楚楚,他就是知道这些厂家不敢冒得罪同行且无法拿下订单的风险而故意这么做的。
他所在的岳江航运有限公司在之前就由他的上级领导定下了这次一次性签下三年的订货合同,为的就是通过这个上千万的大合同来降低采购成本。而窦青云却有意向厂家隐瞒了这一点,直到现在才说出来,就是要给其他厂家一个措手不及。
窦青云相信自己今天帮了那个尤物一个大忙,她一定会对他千恩万谢,一定会乖乖地躺在他身下,任他把玩。
不仅湾圳市的那家厂家犹豫不决,另一个厂家也一样忿忿不平,他们避开窦青云的目光,相互低声地嘀咕着什么,有人还在纸上画来画去,就是不知道画的什么。
彭华鼎是一个人来的,自然没有商量的人,而且没有权力在这种大事上做主的他只能请示王继林。不管王继林是不是对自己很怨恨,他还是决定向他汇报一下。
拿定主意的他趁别人没有注意,迅速将手机掏出来,灵活的双手在手机键盘上快速地按着,短短十几秒就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王主任,航运公司这次招标是他们三年的整体采购量,合同额可能上千万,请问如何做?”
当他的短信发出去不久,窦青云大声咳嗽了一下,说道:“各位就不要议论纷纷了,你们都是大厂家、大公司,你们都代表着你们公司的形象。一个企业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誉!如果企业没有了信誉,如果你们这些代表公司的人不能做到一言九鼎,那谁还会相信你们,谁还敢使用你们的产品?我相信你们来之前都已经定好了计划的,现在我们时间紧迫,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说呢?”
他的最后三个字是对着湾圳市那个穿白衬衣的人说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提醒对方:你们必须按照你们私下的约定来,你们就是反悔也没有用。
白衬衣男子显然也不想鸡飞蛋打,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窦主任,对不起,我只是感到时间有点紧张,所以着急了。我想贵公司这次招标对所有厂家都是一视同仁的,既然他们都按规矩来,我们公司自然也不会独树一帜,一样会严格按照你们的要求进行。”
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放弃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