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他们到夏宅的时候,夏父和夏母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估计是因为何老在路上耽误了一会,所以到的有点晚,夏父看起来有些着急。
夏父以为迟棠会开他自己的车来接何老,没想到左盼右盼没盼到迟棠的马自达倒是盼到了毕弯弯的路虎。
夏父自然是没见这车的,但是好在迟棠先下车了,看见迟棠到了,夏父赶紧跑过去迎接何老。
亲手将何老搀扶下车,她还没来得及嘘寒问暖,何老先开口了:“小夏啊,快到书房,让着小姑娘给咱露一手。”
“啊?”夏父看向迟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刚到就要去书房?
迟棠还没回答,何老就说:“赶快准备啊,这可是邬大师的门生,不让她露一手老头子我寝食难安啊。”
邬大师,哪个邬大师?
夏父印象里只有一位姓邬的大师,就是邬谦阑老先生,可是这位老先生什么时候收徒弟了?还是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小丫头,夏父不疑有他。
夏父迟迟未动,何老急得眼睛都直了,这老小子干嘛呢,准备个笔墨有这么麻烦?
眼看着何老要动怒,迟棠赶紧拉着夏父去书房。
迟棠也没和夏父解释什么,这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还是先看看毕弯弯能写出什么吧。
夏父平时也喜欢写个字画个画啥的,所以东西都是现成的,根本不用准备。
偌大的书房站满了人,一群人围在书桌前,桌子上铺了一叠四尺罗纹宣纸,一个笔架上挂满了粗细不同的狼毫笔,砚居右上,迟棠正站在一旁研墨。
阳光穿透百叶窗照到迟棠的身上,白皙修长的手拿着黑色的墨条,一白一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白衣黑裤,亭亭净植。
所以人的眼光都放在了毕弯弯的身上,但是毕弯弯的眼里却只能看见研墨的迟棠。
那抹照到迟棠身上的阳光似乎也照到了毕弯弯的心里。
毕弯弯选了一支粗细适中的笔蘸满墨汁,素手执笔一气呵成。
莫笑家翁年华老,岁月还早,光阴还早。
区区十五字,便能看出这写作之人的功底。在场的都是行家,一眼就能看出这幅字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了。
“好字好词!”
何老细细的端详这幅字,写行书的人很多,写的好的也见过不少,何老本身也是羲之行书的狂热粉丝,临摹过不少行书作品。
但是像毕弯弯这样自成一派的他是真没见过,行云流水,笔走龙蛇,只需片刻一幅绝世佳作就跃然纸上。
人生得以一见足矣!
这次再也没有人怀疑毕弯弯不是邬谦阑的徒弟了,单看这幅字,毕弯弯在书法方面的造诣甚至不低于邬谦阑。
自古名师出高徒,得邬大师真传,还能出于蓝而胜于蓝,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造诣,此女前途不可限量!
“毕小姐,这个……”何老有些犹豫,之前他多少有些试探她的意思,她估计也能看出来,没发脾气那算是人家修养好,但是他现在要是说想要她这幅字,她应该不大会同意吧。
“何老有事请讲。”毕弯弯当然知道何老想说什么,但是她存心想难为一下他。
第一次被人怀疑实力,不给他点教训可还行?
“这个……你这幅字可否卖给我?”说完何老又感觉有点不妥,毕弯弯怎么看都不像是缺钱的人,所以何老又说:“或者你想要什么别的东西,我们可以换一下。”
毕弯弯笑着说:“何老,师门有规定,不可出售自己的字画,师命难违啊。”
“这样啊,那就算……”
何老话还没说完,毕弯弯又说:“不过如果何老不嫌弃的话,我可以送给何老啊。”
“你……送给我?”何老感觉难以置信,这幅字拿出去拍卖少说也得值七位数,现在随手就送他了?
“对,送给您,再说这词也是专门为您写的。”
何老细细品读,这可不就是写给他的么,莫笑年华老,还早还早。
是啊,还早,他的书法已经好多年没有提升了,一直卡在一个位置上不去下不来,今天经毕弯弯这么一说,他似乎找到了问题所在。
自他重病后就一直担心后继无人,夏临渊肯努力,但是干这行只努力是不够的,天赋也是至关重要的。何向楠天赋不错,但是始终是差点火候。迟棠到是个难得的好苗子,但是他志不在此。
儿孙都不是干这行的料,将死之人衣钵却无人继承,何老整天急得上火,今日得毕弯弯一提点,何老感觉豁然开朗,如今他身体大好,日子还长着哩,徒弟慢慢遇呗。
心中明朗了,看毕弯弯的眼神就更加和蔼可亲了,看的何向楠一愣一愣的,这是他那个脾气不好严肃又冷漠的爷爷吗?
“弯弯啊,按辈分算咱俩是同辈,你看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老大哥可好?”何老笑眯眯的问。
这算什么?何向楠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毕弯弯要是真应了爷爷,那他岂不是就多了一个姑奶奶?还是一个比他小了快十岁的姑奶奶!
毕弯弯也没想到何老会突然说这话,不过按辈分她俩确实是同辈的,再说她的辈分一向很大,这很容易接受的。
于是,毕弯弯成了夏父的师叔,迟棠的师叔祖!
何老身体受不了太久的站力,所以仔细交代何向楠裱好这幅字之后就去休息了。
夏父的兴奋程度一点不比何老少,甚至更甚,他对书法已经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了,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