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的责问之势太过凶狠，她的话才说完，年仅五岁的李轩就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李昭心中疼惜，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就怕杨氏会以他为软肋来对付她。
柳姨娘赶紧捂住了李轩的嘴，急急道：“轩儿年幼不懂事，还请老夫人不要怪罪！”
老夫人摆了下手，沉声道：“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先带他回去吧。”
柳姨娘一愣，目光下意识地朝李昭看了过来，目光中一片担忧之色。
李昭看在眼里，慢吞吞地开了口：“姨娘快些带轩儿走吧，他看来是吓坏了。”
柳姨娘抿了抿唇，这才收回视线，牵着李轩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待人走远后，李昭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李姣，勾唇轻笑，徐徐说道：“三妹，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她语毕，站起身来，向老夫人行礼道：“祖母，真相究竟如何，相信您心中自有论断。昭儿还有要事要办，便先行告退了。”
老夫人看了李姣一眼，轻叹道：“去吧。”
她也着实累了。
之前李府内发生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从李昭不畏瘟疫，亲自去书房侍疾，到后来相府门前的茴禾之争，她全都一清二楚。
只是——李牧没有管，那就是说一切都是她儿子默许了的，她自然不会插手。
但不插手，不代表她就是个睁眼瞎。
李昭走后，其他人很快便也散了。
次日一早，一辆拉满了货物的牛车从城北一座偏僻的四合院外缓缓驶出。
驾着牛车的汉子生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他一鞭子打在牛身上，赶着牛慢吞吞地从小巷中驶出来。
待牛车驶上大街，他清了清嗓子，忽然大声喊叫起来：“我家主子在此分发治瘟疫的良药了！药到病除，分文不取！”
同样的话，他一次又一次地大声重复着。
很快，就有人围拢了过来。
这些人几乎都拖着病躯，而病得最严重的，已经躺在了家中或街上，哪怕此处喊声再响亮，他们也没办法走过来。
有人围着牛车，心有余悸地问：“这一次的药……不会也和上次李家小姐发的那个一样吧？”
“就是，那药根本治不了瘟疫，只能暂时压制，药效一过，反而让人直接踏入了鬼门关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站在一旁，谁也没敢第一个上前领药。
牛车上的汉子哈哈大笑，伸手在自己胸膛用力一拍，道：“这药有没有效，你们看到我还不知道吗？满京城的人，你们还能找出一个像我这么精神的？”
他的话音还未落，那些百姓们忽然蜂拥而来，疯了一般地抓向那满满一牛车的药物。
汉子也不急，他踩在车板上高高站起，大声喊道：“诸位，这药的药性极强，乃是以毒攻毒的良药，治疗瘟疫那是肯定没问题的，但我得警告你们，不能贪多！如果吃得多了，反而会毒入心脉，七窍流血而死！”
那些疯狂地把药朝自己怀里揣的人们愣住了，有人问：“那我们该吃多少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