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原先是想要和孩子们一起睡在谷仓里,现在修道院里面只有七个人,连着院长一起,只养了几只羊,庞大的谷仓里空空荡荡(附近的人们有在谷仓里养牲畜的习惯)。但修道院院长坚持让他们睡进修士的房间:“既然明天他们也会睡在修士的房间里。”院长如是说。
于是指导教师去询问了一下孩子们的意见,谷仓里是可以使用睡袋的,但修士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木床与简薄的被褥,而且门也是不能锁的。
另外,他们的移动电话必须交给院长,因为修士们禁止使用电话与网络,“请注意了,孩子们,”院长和蔼地说道:“我并不是为你们保管电话,而是请你们自愿地将移动电话的所有权移交给我,两晚一天。所以说,你们的移动电话在这段时间里,是属于我的,任何人,在未能征得我同意的情况下,拿走电话,那将不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而是在犯窃盗的罪。”他指了指餐厅橱柜,橱柜的门斑斑驳驳的,没有锁,连个插销都没有:“不要担心,你们的团长和指导教师都会随身带着他们的电话,保证随时随地可以接通,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使用电话的事情可以找他们,我想他们是不会拒绝的。”
“我们明早要什么时候醒?”查理说:“没有手机设定的闹钟,我怕我会醒不过来。”
“我们每天在三点四十五分起床,日程表就放在你们的床头。”院长说:“会有人来叫醒你们的。”
——一个修士在三点四十五分的时候站在走廊里,准确地敲响了手里的小钟,钟声不费一点力气地穿透了单薄的木门和敦实的石头墙。
童子军们闭着眼睛跳起来,他们昨天睡得很早,但十几年的生物钟不是那么容易调整过来的,房间里依然是黑洞洞的,他们摸索着穿好了衣服,到走廊里排队。
毛毛躁躁地一个跟着一个,他们轮流在一个废弃的马槽边用盐水漱了口,从一个水桶里撩水擦了脸,跟着修士们走进祈祷大厅。
四点钟的夜晚祷告,包括一首圣歌,圣诗,朗诵圣经。有多少孩子站着睡着了呢,不知道,不过不包括别西卜和撒沙,也许还要加上一个宝儿,在修士朗诵圣经的时候,他一次次地找机会踢着前面一个男孩的小腿,那个男孩是别西卜小队的。
撒沙看到了,他先是盯着宝儿,等宝儿察觉到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无声地念了一个单词,“佛格斯”,宝儿的额头立即反射性地疼痛了起来,他缩回了脚。
五点钟:他们终于能够坐下吃早饭了,早饭里没有蜂蜜水也没有奶酪和肉干,只有干巴巴的麦子面包和清水,还有两个修士不在餐厅,当有人怀疑性地质问时(不用说,还是宝儿.道格拉斯),院长告诉他,他们是做禁食祈祷去了。
五点半钟到六点四十五分:是晨祷的时间。包括圣诗,圣歌和祷告文。大概半个小时,剩下的时间是自由的,你可以阅读,也可以散步。
假如可以,孩子们更愿意回房间睡觉,但这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他们想了个好办法,他们向修士们借书,然后捧着书坐在椅子上面打瞌睡。
结果只有一个孩子愿意出去散步,就是撒沙.霍普金斯。
阳光照亮了修道院小教堂的尖顶,以及从屋檐上伸出身体和脑袋的怪物,晨光笼罩着它们,像是贴着一层细沙般的金箔。
“那是滴水嘴。”
院长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