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勒索的士兵怀疑地看了一眼缝隙,他记得谷仓里的地面是非常平整光滑的。
“哎呀,”中介人漠不关心地说:“我只有这枚硬币了。”
“没关系,”继承了首领的想法与做法的士兵说,“老天爷已经做出它的判决了。”
他犹如上了润滑油那般流畅轻巧抽出他的手枪,让他的两个同伴吓了一跳,格洛克手枪的枪口闪过一道炫目的火光,一个正在其他人的掩护下往外爬的修士被打掉了大半个脖子,脑袋掉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当场毙命。
童子军里的几个孩子不受控制地尖叫起来,宝儿身边的两个男孩裤裆里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臭气,宝儿往后挪了挪,看上去像是要避开他们,实际上他把自己藏在了其他人的后面。他身后就是墙壁,他的手在粗糙的岩石上摸索,又去抠挖地面上的泥土。
“你的主意很蠢,”士兵说:“即便这些修士和孩子的家人愿意出钱,政fu与警cha也不会愿意让别人察觉到还有这么一条生财之道的,他们宁愿让我们和人质一起烂在这儿,——在电视和报纸上,他们会说的很好听,但事实证明,他们绝不会妥协,无论是对之前的那些蠢蛋还是我们——自从联邦政府成立后,像这种情况,能够拿到钱并成功逃之夭夭的记录为零,听明白了吗,零!零!零!一件也没有成功过!”
“真的要杀死所有人吗?”另一个士兵问:“修士就算了,这儿有着太多把小孩子当救世主看待的人了,不管什么事情,一旦牵涉上孩子——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
“已经有五个小混球死在洗礼堂了。而在这里的每个人,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能够说话,能够写字,能够眨眼睛——那帮子贪得无厌的狗就能循着他们给出的线索找到我们,你真想这样吗?亲爱的圣人?要不要这儿的修士给你预留一个壁龛?”对钱兴趣缺缺的士兵不带一丝情面地嘲笑着他。直到他的同伴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士兵充满喜悦地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转身面对愤怒与绝望的人质:“来试试啊,狗屎!”他冲着修士和孩子咆哮道:“反正都要死了,你们不准备反抗一下吗?你们想好了?就准备这样懦弱地躺在地上等着被打死?这可太不像话了。胆小鬼们!低头看看,你们的裤裆里还有蛋吗?这可真是最后的机会了!”
宝儿抓着地面,指甲里满是泥土,三枚指甲翻过来了,他浑然不觉。
“快点儿,”他无声地大喊着:“快点啊!快长啊!”
数百年前,农夫与工匠们仅靠着自己的双手,虔诚的心与简陋的工具在修道院下方的坚实岩石中日夜劳作不休,为院长和贵族们开凿出了庞大的地下墓室与藏宝地,而秘密在此研究与培养蜱虫(更正确来说。蜱虫所携带的83种病毒、14种细菌、17种归热螺旋体、32种原虫)的研究人员进一步拓宽了它的空间,为了防止病毒泄露与蜱虫逃逸,除了密闭的通道与房间外,他们还在修道院周遭的岩石地面上浇灌了混凝土,铺设了沥青。
不明所以的工人们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份报酬不菲的工作。为了一表自己的心意,他们还免费翻修了谷仓,给它换了新的大门,屋顶,泥土地下铺设了沥青,它看上去还是老样子,却比原来结实多了。
院长不是无缘无故地给首领指出这个地方的。三百年前有个灵巧的盗贼在谷仓上的墙壁上给自己开了一个暗门——他用小铁凿与钎子挖松了外面的石块,掏出里面的填充的碎石,再推开内层的石块——在此之前他已经做好了一块和洞口差不多大的木块,前后用树胶固定着薄薄的石板,做的和墙壁一样厚,把它推进去堵住洞口。平时用单薄的泥浆固定住,等修士们往里面放满了农民们的奉献时他就会在深夜打开“门”爬进来,每次只偷走一点点东西——整整二十年,没人发觉,最后他在做临终忏悔的时候把它说了出来。
那时的修道院院长知晓了这件事情之后。沉思了一会,决定不去封堵这个洞口:“就把这当做我们对主的子民的一点回馈吧。”他这么说,他之后历届的修道院院长为了向众人证明自己对前任是尊重和爱戴的,也没有去动它,在石块掉落,木板腐朽时修士们还会把它修好。工人们维修这个谷仓时,院长特意作了一番嘱咐。
修士们知道这个洞口,院长以为他们能找到机会带着孩子们逃走。
他们没能找到这个机会,首领的士兵十分警惕。成人和孩子们被归置到谷仓的两侧,不允许有任何动作。那个隐蔽的洞口就在他们中间,靠孩子们近点的地方。被打断了脖子的修士就是想要去把它推开,也许在一片混乱中,能有几个孩子钻过它逃掉呢。
“快呀!”宝儿挖掘着地面的泥土,小声咕哝,他紧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怕自己也会大喊大叫出来——他看不到,谷仓前方的紫云英和谷仓后方的草木,主要是黑麦草正在摇摆着身躯,叶子和茎都没有变化,乳白色的根却在以每秒钟几厘米的速度伸展,茁壮,钻到谷仓的墙壁下面,动摇着墙壁的基础;大树与藤蔓的根紧随其后,褐色的根要比黑麦草的根强壮多了,它们就像是没有环节的蚯蚓那样在土地里翻腾,冒出地面,在墙面上蜿蜒着逐块抽打着石头,寻找它们之间联系的较为薄弱的地方。
那个宣称中立的士兵左右环顾,因为那座该被诅咒上千次的洗礼堂的关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