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茴看见前面有个小小的凉亭,于是她一手挡着脸,一手拿着包,脚下几步踏过去,硬生生地在已经挤了不少人的方寸地方占了一席之地。
虽然亭子里也很热,但怎么也没有在外面被烈日迎面直射来得惨烈。
岑茴抬头看一眼天空,虽然已经近黄昏,太阳还是明晃晃地挂在上面,散发出灼热的温度,耀得刺人眼。
她垂下视线,微微眯了眯干涩的眼睛,感觉好受不少。
周围的人有男有女,不多的位子早就被人坐满了,剩下的要么站着,要么靠在柱子边,唯一一点相同的是,大部分人手里都捏着一**冰的矿泉水,在这种热度甚至能明显看出实质的天气里无疑是很好的安慰了。
岑茴心里哀嚎一声,后悔自己路上怎么就没顺手拿一**。
她刚出校门,现在还是实习期,想到明天还要面对经理一张像你欠了她八百万似的脸,顿时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有时候想想,城市污染严重,又吵又闹,生活节奏超级快,每天都忙的跟陀螺一样快速旋转,一旦进入夏季,简直就像是身处在热锅上,她还不如卷铺盖回老家呢!
但这个想法每次刚冒出点头就被岑茴掐死在了腹中,然后狠狠唾弃自己,能不能有点出息,现在就是要趁着年轻,赶紧拼一把!
太阳缓缓下沉,温度也渐渐下去,有人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开,她看了看时间,也步出了这个小亭。
岑茴住的地方有点偏,地方又小,可偏偏价格收的跟同类型的房子比起来极其高,只有一点好处,就是离她的公司不远,上下班只要十几分钟,根本用不着每天起大早跟形形色色的人挤公交,就为了这一点好处,再怎么不好,她也忍了。
顺着这条马路笔直地过去,再转一个一个十字路口,就可以到她家楼下。
周围的行人都是步履匆匆,忙着赶快回家享受一天劳累之后的晚餐。
路口的红灯亮起来,岑茴停下步子。
她抬了抬视线,正好能看见从房东太太家的院子里探出头的那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香樟茂密油绿的树叶。
她身边也站着几个等着过马路的人,有提着公文包文质彬彬的男士,还有衣着清凉的女孩男孩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他们似乎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想要晚上找同学出去玩。
岑茴移开眼神,心里有点想着最近要不要也找几个好朋友聚一聚,大家好像从毕业之后就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
绿灯亮了,行驶的车辆都慢慢停下来。
岑茴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这个周末她有休息,可以约大家出来聚一聚,这么想着,她的脚步就快了些。
旁边忽然有人惊呼,她反应慢了一拍,愣愣地转头去看,车辆的残影已经到了眼前。
瞳孔猛缩,她躺在地上,头顶,身体里有什么渐渐漫了出来,但很奇怪的,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耳边的吵闹声她能听得见,有人在惊叫,有人在喊“快叫救护车”,有人在说“交警过来了”,喧喧扰扰,吵吵闹闹。
“有没有医生,她快不行了!”
“得紧急处理一下,她失血太多了。”
“我不是医生。”
一个女孩挤进人群:“我学过护理,我来试试。”
岑茴认得她,她一身白裙,长的很漂亮,在等绿灯的人群里很显眼。
女孩对她做了应急处理,救护车的警笛声越来越响,岑茴脑子里一片昏沉,在意识消失之前,她努力地微微眨了眨眼,看见黄昏时分的天空带了一丝血红。
真不甘心啊。
*
“嘀嘀嘀……”
“系统自行启动,开始进行绑定。”
岑茴听见一阵冷冰冰的机械声。
她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缓缓坐起来,便忽地睁大了眼。
眼前光影明灭不定,无数蓝白色的光点组成一条又一条的光带在周围穿梭来去,却总是在将要撞上她的时候险险避过。
暗蓝色的天幕如同无际的苍穹,辽阔深远,上面闪烁着颗颗数不清的星子。岑茴眯着眼睛仔细地瞧过去,发现那些星星一样的光点并不是全部都是银白色,还有很多在闪着淡蓝,深蓝的光芒。
它们静静地挂在高空。
这整个空间漂浮着一种淡淡蓝白色的物质,有点像烟雾,看起来好像有实质一样,她用手去摸,什么感觉都没有,呼吸间也没有什么不适。
岑茴正打量着周围,一条间杂泛着蓝白色银光的光带旋转着慢慢飘过来,她忍不住向后躲了躲。
却见那条光带突然直直地冲向她,最后在岑茴略微惊恐的目光里堪堪停在她的鼻尖前方。
秉着敌不动我亦不动的原则,岑茴愣是保持着这种与人大眼瞪小眼的姿势僵了几分钟后,终于发现眼前的不知名带子似乎对她没有恶意。
死机的大脑这时再次运转起来。
她一边注意着眼前,一边不动声色地轻轻向后移动,等到终于保持在一个令她感到相对安全的距离时才轻轻吐出了口气。
泛着蓝白色微光的光带在她眼前漂浮着,尾部还一上一下地滑动,岑茴暗自估摸着,就算是这样弯曲的模样,它起码也已经有一米多了。
上面微蓝的碎光一闪一闪,明明是十分冷清的的颜色,岑茴突然觉得有些可爱,她不禁轻轻伸出了根指头触碰上去。
原本也没有想过,但竟然真的触摸到了。指尖下很有实质感,带着冰凉凉的触感。
她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