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弯出一个有些讽刺的笑,继续道:“但毕竟是个姑娘家,未来的相公还是得要能够护得住她,否则夫家朝不保夕,像贵妃娘娘一样那可就……”
他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青年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愈加苍白,心里忽然有了一丝奇异的快意。
大殿的门缓缓打开,听见里面传出的木质轮子在地板上发出的“咯吱咯吱”滚动的声音时,一直等候在殿外的纪河赶紧走了过去:“殿下。”
容婴摆摆手,纪河会意,暂时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带着他离开这座宫城。
宁王府里。
“殿下,陛下今日召您进宫是有何事?”纪河皱着眉,忧心忡忡地问着一直盯着窗边摆放的一盆枝叶葱郁的西府海棠的主子。
他是容婴的贴身护卫,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问这些话容婴并不会责怪。
容婴不答,只是从方才出宫时就一直抿的紧紧的唇上血色已然几近不见。
“咳……”容婴捂住唇,神色痛苦。
腥甜的血味逸散出来,纪河震惊地看着他唇上手上那些艳色的红,在苍白色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妖冶。
容婴还在不住地咳着,纪河连忙慌里慌张地找出了药,迅速喂他吃下去。
容婴终于缓过来,但整个身上没有了一丝力气,他软软地瘫在轮椅上,眼中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
今日皇帝说的那番话已经是够直白明显的了,他在警告容婴。
皇帝一向多疑,容婴一直以来都受到他的猜忌,但毕竟这已是先帝留在世上除他以外的唯一一个皇子,在朝中的那些老古板的压制下他也不能有太大动作。
更何况看着这个他一直嫉妒的,被父皇捧在手心里的都怕化了的弟弟现今如此落魄,在他手里随意被揉捏的感觉,实在是太快活,比他得到皇位的那一刻都要令他兴奋。
他就是要让他一生都活在自己的压制之下。
所以,容婴现在还不能死。
而这一切,容婴都知道,可他也无法升起反抗的心思。
自知自己要一生缠绵病榻,他这些年如一把未曾开口的宝刀一样被渐渐磨掉了锋芒,内心也是一片孤寂。
收到容婴送来的信笺时,岑茴正在修剪桌上一盆花草。
只是一不留神的功夫,一只精巧的银镖便挟裹着疾厉的劲风呼啸而来,正正好好插在朱红的床柱上。
朝外面看去时,早已没一个人影。她取下信,拔下插在上面的银镖,心里有些惊疑不定。
这信笺是非常明净清雅的青白色,样式一看就是男子之物,而令她感到更加吃惊的则是落款人乃是容婴。
岑茴不禁暗自庆幸两个丫头此时都不在房内,不然可能又要多出一些麻烦的事。
她将信展开,发现是容婴邀她去茶楼有事相叙。
她心里更加疑惑,但还是仔仔细细地将信笺收起来,藏进贴身的小荷包里。
至于容婴为什么会突然对她发出邀请,岑茴暂且不去想,毕竟他对她的好感是在那里摆着的,怎么着也不会是对她有什么危害的,她现在只是想要一心一意地把他的好感度给进一步地提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