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后,一直请求他放了自己两个侍女,但没用,招数使尽后,她只得用了最老土的办法,绝食相逼,才终于把两人带了回来。
但岑茴肯定,岑铁铮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无论是皇帝的所为,还是她与容婴之间的关系。
所以她才会被困在府里,容婴派人上门时也被推了回去。
然后只能暗中派暗卫趁岑铁铮不在的时候过来将东西给她的婢女。
开始时是些女儿家都喜欢的小玩意,又是古代的东西,岑茴自然也觉得有些稀罕。
而今日送来的又格外不同,正是她手中握着的这条银鞭。
即使不看腕上色泽越来越绿的镯子,她也知道,容婴,大概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因为,这块玄铁是他母妃的陪嫁之物,只能送给他未来的王妃。
这银鞭看着就引人注目,未免岑铁铮发现,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岑茴道:“把这鞭子收起来,藏好了。”
等到她们前脚才收好了东西,后脚岑铁铮就踏进了院子里。
他今日穿了一身黑色常服,脸部线条硬朗,眉型锋利,虽已是中年,但还好似出窍的利剑,一双锐目却在见到岑茴时变得柔软起来。
他一跨进门,便笑道:“我的宝贝闺女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岑茴冷不防岑铁铮突然出现,顿了几秒才道:“我看那外面的花开得正好,想着爹你过段时间就可以陪我了。”
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现在是和平时期,国家内政虽不稳,但外无战事。岑铁铮平日呆在军营,操练兵马,也并不得闲,岑茴几个月来只偶尔见他几次。
不过每年这个时节,他总是会有一段时间空出来。
听她这么说,岑铁铮显出一丝愧疚,他道:“你再等几个月,爹就可以经常陪你了。”
“什么意思?”岑茴疑惑了,听他意思是可以有长久的时间了。
岑铁铮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饮尽:“近年来朝中没有战事,我年龄也大了,几位皇子也早就可以独当一面,我已经向皇上请旨,准我卸甲归田了。”
原本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此时竟看出了一丝掩不住的沧桑之感。
岑茴一方面感慨,一方面又忍不住的想,卸甲归田,这对岑铁铮自然是一件好事,能够避免皇帝的疑心,这时外面几个皇子争得历害,他也不怕站错队。
若是新帝即位,作为一个已无实权的将军,也不会有什么威胁。
最重要的是,不会向原本的剧情一样落得一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毕竟,造成那个悲惨结局的,虽然大部分是原主的锅,但也是因为岑铁铮手握重兵,为新皇所悸惮的缘故。
不过。
她微微皱眉,不知道岑铁铮是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容婴那里的事她还没完成。
岑铁铮一直注意着她,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小心翼翼地放缓语气道:“你不是一直嫌云京太烦闷,想要回平川吗?怎么现在爹要带你回家,你倒似乎不太开心了?”
平川是岑铁铮的老家,原主八岁之前一直生活在那里,后来被接到云京后也时常想着要回去,此时岑铁铮提起来,岑茴才想起这件事,她一时语塞,半晌道:“那不是很久之前的事吗?”
这话原也没错,原主岑茴自小在平川长大,因母早逝,平川地处荒凉之地,而父亲又是个大老粗,虽身在富贵容华里,教养上却始终与云京的贵女们存在差异。来云京后诸多不适应,但实际上这么多年下来也早就将性子磨了不少。
“的确很久了”,岑铁铮微微一愣,似是有些恍惚,“没想到一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又看着岑茴,眼里带了些许怀念:“你也这么大了,芸娘要是能看见的话,不知道会怎莫高兴。”
芸娘是原主的母亲。
这是属于老一辈人的故事,岑茴想了想,没接话。
岑铁铮似乎是有了兴致,讲了不少原主母亲的事情,岑茴只坐于一旁默默地听着。
芸娘去世得早,在原主两三岁的时候因一场风寒而久病不治,因而在原主的记忆里只剩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岑茴也自是没什么印象。
末了,岑铁铮停了下,忽然说:“你这性子倒是变了不少,竟能听我说了这么久。”
岑茴一下笑起来,道:“女儿都这么大了,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懂事,更何况……”,她顿了顿,“我也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娘亲的故事。”
岑铁铮颇为感慨,没想到自家的小祖宗能有一日说出这样的话。
他又坐了一会,然后起身步出门去,又想起了什么,道:“回去之后我们先去祭拜你娘亲,然后爹再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随后就匆匆出了门,这脚步既快且急,活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似的。
这倒又变回了岑茴记忆里那个宠女儿宠得无法无天,怕女儿又怕的要死的爹了,岑茴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可随后又苦了脸,岑铁铮说这句话肯定是为了让她知道他不可能同意她跟容婴的事,但她也是绝对不可能放弃容婴的啊!那可是自己的任务对象啊!
接下来的好几天,岑茴都没有在将军府见到岑铁铮,她问了府里的管事。
“近来朝中有事,将军一早就离了府,每日忙得不见踪影,直到深夜才回,这几天都是宿在外头。”管事低眉顺眼地恭敬答道。
岑茴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她爹想的什么她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