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吃了吗?没吃我们一块儿点外卖怎么样?”把行李箱里零碎的小物件拿出来往书桌上摆,沈澜头也不回地问。
“那你过来吧,我这边打扫好了。”赵游对手机又说了一句,才回答沈澜:“先等等,我有个朋友要过来,他跟我们其中一个舍友交换了宿舍,等他过来我们再点。”
“也行。”摆正笔筒,沈澜合起行李箱推到墙角,直起身后顺势伸了个懒腰。
在短短十几分钟的相处中,沈澜和赵游温和的性格让两人快速熟悉起来。赵游敛起初见时那种谨慎的拘谨,溜达到沈澜桌前,目光从上到下把他书桌上的摆件扫视了一遍,最后定格在那只光亮洁净的原木色笔筒上,笑着问道:“你这笔筒用了很多年吧?都快盘出包浆了。”
“是用了很多年,那只笔筒是我小学时一位长辈送的礼物。”沈澜眯起眼,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回忆笔筒的来历,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送笔筒给自己的长辈是谁了。
虽然知道这是因为年代久远,加上孩子不记事,记不得也很正常。但自己将一个不记得的人送给自己的笔筒用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想过要换掉或是丢掉的事,还是令沈澜心里冒出了个疙瘩。
赵游不知道他的想法,摸了摸笔筒边沿的银色镶边便抛开了这个话题。
“哟,这不是白大少吗?你也住宿舍?你不是说面积小于一千坪的屋子都叫狗窝吗?”
宿舍内的二人还没找到新话题,外面就响起了挑衅的话语。
伴随着一阵行李箱轮子碾过地面的闷闷的声响,另一道清澈的声线传来:“少爷我乐意陪哥们儿住狗窝,你算哪根葱敢来我面前多嘴多舌?”
“白千钟你特么狂什么狂?家里有点破钱了不起啊?!”
“有钱是没什么了不起,了不起的是那些连钱都没有还谜之自信的臭虫。”
“你给劳资再说一遍!”
“怎么?要打人啊?来,往我脸上打,就冲颧骨这儿怼,别跟我客气。我告诉你,你今天敢动我一下,明天我就让你家公司股票绿成一道光!”
凌乱的脚步、激烈的互怼,在沈澜和赵游眼前勾勒出一副剑拔弩张的对峙场景。两人对视一眼,忙不迭冲出门去阻止一场随时可能爆发的冲突。
谁知刚跑到门外,他们就见到一个剃着板寸,却长了奶油小生脸的高大青年黑着脸给另一个比他矮一点的清俊少年整理发皱领口的场面。
沈澜、赵游:“……”
画面太美,他们不想看。
“以后管住你的嘴。”少年扒拉了下蓬松的黑发,歪头斜睨人的神情张扬而又气人,硬生生让那个青年的脸色再黑几度。
青年咬牙切齿地瞪他几秒,忍住了怒火什么都没说,转头气冲冲离开。
嘴欠过来找茬却被人怼得溃不成军,他内心的火气可想而知。
不屑地嗤笑,少年不经意转头,冷淡的眼神接触到沈澜……身边的赵游时陡然一转,变得温柔了许多,和他的声音一样清清澈澈,仿佛一泓清泉。
“老赵,快快快,点外卖去!”少年风风火火拖着行李箱冲了过来,在沈澜懵圈的注视下抓住赵游的手臂一阵风似的卷进宿舍,“我今儿一大早坐飞机从黎巴嫩赶过来,到现在还没吃饭,饿死我了。”
被忽视得彻彻底底的沈澜:“……”
他挠挠鬓角,转身倚在门框盯着屋里的两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
面对别人怼得风生水起一言不合就要给人家里公司股票送一曲“绿光”的暴躁大哥现在却像个孩子似的冲赵游撒娇,巴着他的手跟他头靠头看手机点外卖,嫌弃这个挑剔那个,最后点了一堆……
“千钟,你点的这些不都是我爱吃的吗?”赵游一脸无奈道。
“我也爱吃啊。”白千钟红着耳朵理直气壮地说,“你赶紧下单,我这儿饿得不行了都。”
沈澜摸摸鼻尖,莫名感觉眼前这一幕非常熟悉——不久前在剧组那会儿,唐洛就是这么明里大方暗里抠搜地向自己使各种小心机的。
不行啊,宿舍有自带“唐洛buff”的他就够给里给气了,现在又来一个白千钟。未来四年他们宿舍难道要撑起一圈“基情结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