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绘画大赛还有一周才开启报名通道,顾子衿正好趁这段时间完善细节,尽可能将自己的作品以最好的面貌呈现给评审。
沈澜不怎么在意他的画,看过便抛在脑后。现阶段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尽快找到一份短期兼职补贴生活。
虽说唐沂给的片酬足够应付四年的生活费,但坐吃山空不是他的作风,而且兼职有利于锻炼实践能力。说句不好听的,这年头应聘刷碗工人家都说有经验者优先,他可不想成为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嗯……表演系估计也出不了书呆子。
利用剩下一天的报道时间,沈澜在校外找了一份家教,每周末去两次,一次两个小时,每小时六十。本来是每小时40的,不过他要辅导的是高三作文,那孩子的家长觉得太少,就主动加了20块。
家教是大学生最喜欢的兼职,简单又能锻炼自己,挣的也多。当然,这些大学生里肯定不包括沈澜的某几个舍友。
两天报道时间匆匆而过,然而正式开学后,沈澜迎来的并不是课堂学习,而是令无数新人痛苦哀嚎的——军训。
k大的军训在国内一流学府中算轻松的,不用进军营,不用上山下海,不用冒雨站军姿,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九月火辣辣的日头照在没有任何遮蔽物的操场上,让身穿闷不透风的绿色军训服的新生们望而却步。
他们刚逃离高考的魔爪,满心期待据说精彩纷呈的大学生活,却万万没想到还有“军训”这头拦路虎需要他们打败。尤其是新生里面有不少自幼养尊处优的人,平日让他们搬个东西都算重体力活儿,军训对这样的人来说恐怖程度绝不下于高考。
一时间哀声四起,整栋楼都能听到骂声。
可惜骂完了之后,他们还是得穿上军训服接受这份折磨。
“……军训真让人窒息!”赵游躺在床上宛如咸鱼,一脸生无可恋,“我一定会晕倒的。”
沈澜将晒干的军训服收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笑着调侃:“兄弟,你是个男人。”
“……”赵游无言以对,只能用幽怨的小眼神瞟他,“看破不说破行不行?”
赵游对床就是白千钟,见赵游光顾着跟沈澜说话,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他翻了个白眼,硬生生克制住即将发射的死亡凝视。
沈澜假装不知道白千钟冲自己翻的白眼。
……
军训,就像一只纸扎的老虎,远远瞧着威风又可怕,走近了才知道它毫无危险。
很多人参加军训之前哭天喊地,连上哪个医院开假证明都想好了。可真正开始军训后,融入的一个比一个快,天天跟教官比谁吹的牛皮大谁开的车速快。
虽然训练时依旧痛不欲生,但排斥感已经消磨得七七八八,顶多是晒得不行时抱怨两句天气,念念某萧姓歌手的名字求雨。
沈澜作为一个精致boy,跟班里一群走型男路线的糙汉相处得挺好,没几天就称兄道弟一起吃火锅了。但那些心机重的人,沈澜就敬而远之了,他不想上个大学还得陪人耍心眼,累得慌。
军训的确辛苦,半个月下来沈澜瘦了一圈,腰腹上的小肥肉都不见了。他唯一算得上比别人好的是,他晒不黑,越晒越红润,省了一笔买防晒霜的钱,因此招来了同队精致的姑娘汉子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还被老司机教官调侃过。
他现在是小队里的吉祥物,大部分队友都喜欢他、照顾他。当然,多数善意中总会掺着一点小小的恶意,鉴于恶意主人没有将想法变成现实,他就权当不知了。
今天是军训结束的日子,一大早开完告别会送走教官,沈澜回到宿舍,却没跟其他人一样倒头就睡,而是冲了个澡换上新衣服,哼着愉悦的小曲儿出门去了。
关上门前,赵游扒着床沿问他:“干什么去?”
沈澜神秘一笑:“追逐梦想。”
赵游:“……”丫还跟他玩神秘?
对床的白千钟见状,一把夺过他怀里的抱枕紧紧搂着,不耐烦地说:“睡觉!”
真是,搁他面前还眉来眼去的,当他是死的吗?
……
沈澜走出校门,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离跟那人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学校对面有一家装潢得很是雅致的咖啡厅,正值中午,里面坐着一些上班族和好几对情侣,窗边视野最好的几个位置都被占了。
那是沈澜和别人约好会面的地点。
步行过天桥,沈澜走进咖啡厅,环顾周围,最终选择右侧角落靠墙的座位。座位前悬挂着一方珠帘,安静又隐蔽,正适合他们的谈话内容。
沈澜坐下,要了两杯白咖啡和一份三明治,边慢条斯理地吃边等人。店里客人来来去去,半个小时内便换了一拨人,将剩余空位占得七七八八,可见这间咖啡厅人气之旺盛。
但食物的味道很一般。
一份三明治吃完,半杯白咖啡下肚,沈澜抽了一张餐巾纸正擦拭唇上油渍,珠帘忽然被掀开,一个戴着鸭舌帽、墨镜、口罩明星出行三件套的人坐到了他对面。
“白咖啡的味道如何?”他问道,声音落在口罩里显得闷闷的,墨镜阻挡了他的目光,也阻挡了沈澜投去的目光。
“比奶咖口感稍好。”沈澜的评价略显随意,更多注意力投注在他身上,“你怎么穿成这样?”
那人笑了笑,笑声倒是很清亮,隔着桌子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必须穿成这样,不然被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