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一旦决定要做的事,就会竭尽全力将其做好,至少要做到不会让自己感到遗憾的程度。
他上网查找k大表演系的报考要求,然后针对三场艺考内容准备了全套计划,并在计划下方列出所需的专业知识。
不得不说,演员,真的是一项烧钱的活儿,出道成名前与出道成名后的区别只在于前者烧自己的钱,后者烧别人的钱。
沈澜买不起相关的书,连最基础的《演员的自我修养》也不行。但不能买却可以借,他高一时用零花钱办了张市图书馆的借书卡,如今正好用得上。
书的问题解决了,他可以通过看书、练习、重温经典老片学习演员们的表演方式磨练演技,所以艺考中表演这一项不需要太担心。
除了表演之外,艺考还要考形体、才艺等综合素质,评委们还会问一些涉及专业知识的问题。形体和专业知识考察沈澜不惧,他是天生的衣架子,颇有模特潜质,而专业知识也能通过阅读来补齐短板。唯独才艺这块,让他很是为难。
他家的情况,上文已经阐述得很详细了,温饱都稍显困难,更不可能有余钱让他上兴趣班。若是讨人欢心算才艺,他有十足的把握拿到第一,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沈澜咬着笔头思忖良久,想出了个折中的方法。
才艺是个比较笼统的名词,弹琴画画算才艺,唱歌跳舞也是才艺,而且后者的普及率远超前者,相信很多参加艺考的人都会选择后者。
沈澜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不会跳舞,唱歌也只能靠音质撑着,但他可以学啊。自学成才这个词就是为这类情况创造的,别人可以,他为什么不行?
两个月时间是短了点,学起来很仓促,不过他又没想争第一,只要能过艺考,能拿到录取通知书就行了。最终成绩是六十分还是九十分,并没有那么重要。
当然,可千万不能是五十九分。
在列出的计划中删删改改,沈澜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定稿。重新整理抄了一份计划表,他拿透明胶贴在床头,确保自己能够时时看到,时时提醒自己不能懈怠。
没钱愁死人,他现在可算扎心扎肺地明白了。
……
由于今年k大表演系加入国家扶持项目,加上消息公布得较晚,所以艺考时间一反常态地由去年十二月推迟到高考之后,也就是六月中旬。对于有志报考的人来说,相当于多了近半年的学习时间,同时让沈澜能够临时抱佛脚。
专业志愿更改,学习还得照常学,课也得照常上。不同的是,现在的沈澜不再把时间浪费在自己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基础知识上,而是将以前重复无用、冗余的复习的时间用在备战艺考上。
上课时,他会把借来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夹在堆成小山的课本和练习册中间,趁老师不注意一边看一边抄录知识点,到了课间便背诵记下的知识点。
放学后,他会到附近的游乐场买十个游戏币玩两次跳舞机,跳个二十多分钟的舞。不管自己会不会跳,能不能跟上节奏,这种练习总是有必要的。
回到家里,他会帮母亲做晚餐、打扫卫生、干些杂活儿,吃完晚餐便打开电脑,看提前下载好的老电影,学习演员们的表演方式。以他如今的水平,能看出的门道不多,却也够练一段时间了。
沈澜努力践行着自己定下的计划,用大量从前根本不熟悉也不感兴趣的知识将自己所有空余时间填充得满满当当。可以说,除了必要的三餐、睡眠与排泄,其他空闲的时候他都在做备考工作。
此时的他才稍微有点高考前废寝忘食的模样这点儿小爱好都快戒了,以至于某个面瘫摊主这几天周身气温直逼零度,吓走好多客人。
在好像无休止的忙碌中,沈澜很快迎来了摊主的约会日期——周六晚七点半。
其实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个约会,如果不是手机上设了日程的话。他向来不喜欢失约,虽然时间紧迫,但还是腾出一顿晚餐的功夫,按照约定前往广场门口。
摊主已经在喷水池旁等着了。
沈澜看了眼手表确认自己没迟到,还早来十分钟了。
“安黎。”挥了挥手,他小跑到摊主身前,未语先笑,眉眼弯弯,乖巧又亲和,“抱歉,你来了很久吗?”
安摊主摇摇头,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眼神却不自觉比以前温柔了百倍,如同化去坚冰的春水。
摊主叫安黎,不是安利是安黎,在沈澜看来颇为神秘。
他比沈澜大个三岁,个儿高又帅,妥妥的时下流行的冰山美男,对沈澜也是非常符合设定的外冷内不用排队、不用付钱是基本操作,逢年过节或者沈澜生日,他还送礼送惊喜,就差把“我在追你”刻成牌子挂在胸前了。
沈澜情商在正常人区间,自然看得出安黎的心思,但从没接受,更不好拒绝。这家伙光顾着实际行动了,嘴上一句“喜欢”都没说过,沈澜拿什么去接受和拒绝?
贸然跑到人家面前说“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这种行为可不是沈澜作风,而且傻得一批。
一个不说,一个没法儿拒绝,两人就这么暧暧昧昧地处了三年。
三年里,他们唯一的进展就是沈澜不仅知道安黎叫安黎,还知道他的身份不的小贩那么简单。但怎么个不简单法儿,沈澜不清楚,也无从猜起。
……这进度令人窒息。
“走吧,我订了位子。”安黎不舍地把视线从沈澜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