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考成绩将在七月下旬公布,沈澜该做的努力都已做完,一身轻松地开始准备十七号的试镜。
唐沂给出的试镜时间是六月十五号到六月十八号,艺考十六号才结束,沈澜最早也只能十七号再去试镜。所幸他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试镜最重要的是表演能力要过关,有安黎这层关系在,只要自己演得不是太差,这个机会跑不了。
对,他自认自己现在仅仅停留在表演能力的水平,而称不上“演技”。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认得清的,到试镜时也不会不识好歹地选择戏份过重的角色。那种角色,即便他拿到,也驾驭不了,勉强出言,只会徒增笑尔。
和安黎吃完饭回到家里,沈澜换上睡衣,站在镜子前好好打量自己一番,然后把考试时表演的片段重新演了一遍,借助镜子找出自己神态、举止中的错漏之处,一一修正。
此时的他,不管怎么努力表演,都显得太过匠气,而且没有自己的风格,和余凉的举重若轻、行云流水截然不同。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做一件事,轻轻松松便可达到旁人苦练不成的境界,这就是老天赏饭吃,妒忌也没用。
既然天赋比不上,那就只有在勤奋方面下功夫了。唯有这点,沈澜不会输给任何人。
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沈澜被生物钟和明媚晨光唤醒,搂着枕头赖了会儿床,见迟迟酝酿不出睡意,便认命地起身洗漱。
吃过早饭,他先是帮母亲打扫家里的卫生,之后就拿了书到楼下花坛边开始日常阅读充电,直到将近中午,半本书看完,才活动僵硬的关节,打算回家。
试镜定在下午三点,午餐过后,他还能再练习一下表演基本功。
拿着书往楼上走,沈澜在脑子里琢磨着如何提高演技,没怎么注意前面的路,所以等差点跟人迎头撞上,他才回过神来。
他抬头一看,发现面前站着的居然是那天随齐亘离开后一直没回来的白心阳。
今日的白心阳与往日大不相同。
廉价的盗版名牌衣裙、首饰、挎包变成了真正的名牌,头发重新染回黑色,尾部烫了小卷儿,周身透露出一丝贵气。她摒弃了艳俗的浓妆,只描眉扑了点腮红,眼影都没上,嘴唇更是单涂了层薄薄的无色润唇油,看起来清丽脱俗,全然没了那股子俗气的艳丽。
她俏生生站在沈澜面前,笑不露齿,仿佛古时家教严明的大家闺秀,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似的。沈澜来回打量她数遍,那句“心阳姐”在嘴边打转,愣是叫不出口。
“怎么,不认识我了?”白心阳笑着说道。
短短两个月,她身上的刺就被磨平了,对着平日最讨厌的沈澜也能笑得真心实意,挑不出一点虚伪,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
“心阳姐,你现在很漂亮,很有气质。”愣了几秒,沈澜回过神来,找出当下最合适的措词夸赞道。
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白心阳既然被群星工作室调教得如此出彩,想必出道之期不远矣。两人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以后又是混同一个圈子的“同僚”,没有必要在这时搞得剑拔弩张。
当然,这也是建立在白心阳好声好气与自己交谈的份儿上。若是她一上来就咄咄逼人大秀优越,沈澜自然不会理她。
“谢谢。”白心阳眯起眼,伸出保养得白嫩细致,还特意做过水晶指甲的手,递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陌生的名字——白清洛。
沈澜接过,眉梢一挑:“这是心阳姐的新名字?起得很好。”
“很脱俗的名字吧?我到现在都不大习惯,但是以后我就要用这个名字去过新的生活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回到天青小区。”白心阳……不,白清洛别开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花坛,里面凌乱地栽了许多品种普通的花,“这个地方承载了我很多不幸,我今天就是回来做个了断的。”
沈澜看着名片上那三个娟秀的字体,又听她这么说,隐约猜到了一些。不过,关于从前白心阳的荒唐他只字未提,只说:“祝清洛姐前程似锦,一路平安。”
闻言,白清洛轻笑出声:“你改口的倒是快,比我都自然,不愧是以前小区里唯一一个敢跟我硬顶的人。”
沈澜笑而不语。
见他不说话,白清洛也觉得无趣,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我们以后不会再有交集,天就聊到这儿吧。再见,沈澜小弟,也祝你有个不错的未来。”
说完,她转身大步走出小区,进了一辆黑色轿车,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沈澜看看她离开的方向,又看看手里的名片,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
白清洛……这种风格的艺名可不是群星工作室起的来的,莫非他们要改换策略,不走黑红风,要走清纯玉女风?
如此做法,不失为娱乐圈一大笑话。
沈澜摇摇头,把名片揣进兜里,上楼去了。
……
两点,沈澜从公交车上走下,在路标指引中走进掩映于林海间的清致园。
清致园是k市唯一的国家级景点,很多古装剧都曾来过这里取景,茂林修竹,清流激湍,一派天然好风景,无愧“清致”之名。
从朱红色雕花木门进去,沿鹅卵石小径穿过竹海,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池碧波清澜,景致视野开阔清秀,美丽极了。
沈澜平日缩在高楼大厦间,鲜少能看到这样天然去雕饰的自然风光,有些看呆了,耽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