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希望时间能够倒流,让我重回到那个岁月。看看就好,哪怕只是一次。
记忆中那条河的轮廓,在时光的消逝中,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唯一印刻在我记忆深处的只是瞬间的美好。这个瞬间太美,让我怀念了许多次。
画面里铺满了绿茵。河底一条小水道向前方蜿蜒着。水道的上端大石块上,妈妈正洗着衣服微笑地看向我和弟弟。清澈见底的水流倒影着两岸绿草,缓缓地流淌。不时闪现出小鱼虾儿在欢快地嬉戏。我和弟弟握着装满水的小水枪,在铺满绿茵的河岸追逐翻滚。“小涵、小宇,我们该回家了”突然一团白雾遮蔽了所有,只有妈妈甜美的呼唤萦绕在耳边。这段记忆的瞬间如梦一样,存在我的脑海,无可替代的真实。
再后来,当我真正记事,梦里的那条河正在被开挖成鱼塘,没有了漫溢的绿茵,没有了叮咚的水声,剩下的只有被铲车从河底推出的那块曾洗过多次衣服的大石块,静静地流泪。
十多年的时光,我从懵懂到长大。这十多年一切都在变化,包括那条河。记得小学时,我和弟弟每天上学乘着早晨初升的朝阳从鱼塘上走过,傍晚踩着西天缥缈的云彩走回。这条河记忆着我和弟弟的烂漫童年,也记忆着成长的点点滴滴。那些年的生活远不如今天的静好,数不清多少次从这条河上来来去去走过,无论春秋冬夏。清晰记得我陪着爸爸到集市售卖物品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必须要离开家了。拉货的工具从一辆木制架子车,到手扶拖拉机,再到后来的摩托三轮车慢慢转变着,多年留下的印迹,流下的汗水、泪水,这条河都知道。记得小学一年级时妈妈出外打工,每当想妈妈的时候,我和弟弟就会到鱼塘岸张望,后来妈妈因为生病从外地打工回来,我和弟弟偷偷跑到鱼塘去钓别人家的鱼,为了给妈妈补补身子,因为没有钓了很久没有钓到,弟弟急得都大哭起来。
那时候生活十分贫困,我和弟弟都要上学,妈妈身体又不好,家里的劳务大多压在爸爸肩头。即便是这样,也有着欢快的时光,穿插在艰难的日子里。夏天的夜晚,皎洁的月光静静地倾泻着它的柔美,淡蓝的夜空,隐隐约约闪烁着点点繁星。鱼塘河畔的水草上,攀爬着数不尽的萤火虫,我们一家相约到鱼塘旁去捉萤火虫,虽然大多都是我和弟的要求。总是会捉一大玻璃**,在玻璃**里放入青草叶子装饰,睡觉的时候就把装满萤火虫的玻璃**放在床头,看着闪闪的亮光,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还有下过雪的冬天,鱼塘里结了厚厚的冰,弟弟闹着要妈妈带他去河里滑冰,当然后来弟弟胜利,我也跟着去了。妈妈站在鱼塘岸上,严格要求我和弟弟只准在岸边玩,不准往河中央去,我和弟弟玩的很开心,便拉着妈妈要一起滑冰,因为我和弟弟强烈要求,妈妈没办法,只在冰层上站了一小会,就到河岸边站着看我和弟弟玩耍了。不过这所有的一切,只存在于孩时的时光。
现在那条河开挖的鱼塘,早已被严重污染,废水的恶臭随风飘散,让人不愿靠近。那块从河底推出来的大石块,也从茫然的时间里悄然不见了踪影。生活的改变比十几年前要好太多太多。可惜对我来说,有些东西却再也找不回了,记忆中闪瞬的美好已经变化的不成模样,越发的朦胧。那消散了的童年的天真烂漫再也找不回来,我和弟弟的关系渐行渐远,慢慢变得生疏;那时年轻漂亮在大石块上洗衣服的妈妈,现在却满脸皱纹,再没有了细腻的皮肤;那……
我想回去却再也回不去的时光,会存在于哪里呢!我想那条河记得,我也记得,虽然不是那么清晰。而那条河给我的记忆,却是无法代替的,即使它们都泛黄成了岁月,而我所从记忆的那条河里明白,珍惜拥有是多么的重要。
2015年文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