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一个又一个学子离开,弹波亭和移山亭出来的学子形成了小高峰,对绝大多数学子来说,弹波奏曲和移山杀蛮实在太过于艰难,最后只有十几人进入第六亭墨剑亭。
但是,无一人能真正通过墨剑亭。
不多时,除了内所有人都走了出来。
门前的人越来越多,连那些本不想来的学子也在赶来。
方运已第六亭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景国学宫,一些兴奋的老师甚至带着学堂的学生一起前来。
“你们说,方运能不能过第七亭?要是他一次就过了第七亭,那必然会成为前无古人后无第一人。那些天才、半圣虽强,可从来没有人在第的时候通过第七亭。”
“不好说。方运的诗词虽佳,但画道连一境都没入,未必能过第七亭。”
“不过,听说他前六亭至少有五亭是十筹,这也太吓人了。”
“乔兄,你看如何?”
“过了更好,要是过不了,也无伤大雅!方运既然过了第六亭,就说明他有住第一舍的资格,也说明雷家的登龙石必然属于他,一切纷争都会被他终结后,我们就要专心备战,参与十月的十国大比。”
“说到十国大比,我景国多年未入前八。今年有方运和计知白在,两虎出笼,必然能轻松斩获前五,甚至可能位列前三!”
“可……十国大比的参与者都是进士,虽然举人也能参加,可举人怎可能跟进士比?”
“十国大比是文比,又不是文战,这方面方运至少比我略胜那么一点点。”上舍进士尤年道。
乔居泽笑道:“若是只文比,你确定方运只是比你略胜‘一点点’?”
“我可以拒绝回答这种让我丢脸的问题吗?”
众人大笑。
“我接到庆国的消息,庆国的上舍进士庄午通过墨剑亭,已经进入最后的彩诗亭。庄午的诗画双绝,原本只是一直过不了墨剑亭,现在过了墨剑亭,第七亭对他来说只是筹数多寡的问题,今日庆国必定会多一个七亭进士。”
“那又怎么样?一百个七亭进士也比不十子。不出半年,方运必然十子之列,把颜域空挤下去。”
“哦,对了,颜域空,他原本得六十二筹,但今日恐怕能再进一步,得六十三甚至六十四筹,把当年的衣知世挤到第十。”
“启国和里,已经有许多人到了第七亭,不仅有上舍进士,还有少许中舍进士和举人。”
“就算通过第七亭也不算什么,筹数为重!四十二筹的七亭进士在五十筹的六亭进士面前也未必有资格说什么。在孔府学宫和圣院的举人进士中,很多排位可是根据筹数多少来进行,而不是根据亭数。”
“此言不假,七亭各六筹,反不如一亭得十筹更能名扬十国。方运至少五亭十筹,连那些七亭进士在他面前也不敢妄言!”
“所以不要在乎他国的七亭进士,方运哪怕过不了七亭,有五亭十筹已经可以一人压十国!说不定他在移山亭同样可能是十筹,六亭十筹已经是前无古人!”
“不知道方运到底能不能完,一次通七亭。”
“应该再加一个,有可能一步成十子!”
“可笑!第七亭要有画道基础,画道不佳,诗词哪怕传天下,过不了第七亭还是过不了!”雷远庭忍不住道。
“呦,这不是雷家的人么,你们不是应该忙着给方运送登龙石吗?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走着瞧!”雷远庭本想拂袖而去,但走了几步后不甘心,便站在稍远处静静等待方运。
数以万计的学子和先生望着前方烟雾缭绕的金光木楼,心中盼望着方运能再度创造奇迹。
,彩诗亭。
方运完全沉浸在画道之中,他的脸上浮现微笑,双目有光,仿佛不是在画一幅画,而是在创造一个世界。
画石的时候,笔尖落纸有石头碰撞轻鸣。
画水的时候,墨汁如同水一样流向纸面,或浓或淡。
画松的时候,笔尖竟然生出浅浅的绿意,那些松树仿佛不是画上去的,更像是从方运的笔中长上去的。
方运不假思索,把眼前的松林溪水图一一画出来,有几处地方因为不经意间融入了才气和新的绘画技法,那石那水明明看着是假的,却让人觉得只要把手伸过去,水就会浸湿自己的手。
不过,方运并没有严格按照眼前的青松溪水绘画,因为写意和工笔不同,工笔重真,而写意则重在抒发自己意趣心境,画法技巧重要,自己内心的画意更为重要。
画着画着,方运又在上面增加了一些远景,这远景并非这彩诗亭之物,而是济县的山水。
方运回想起在济县发生的一切,淡淡的思乡之情在画中显现。
在画完整副画后,方运停下笔,略一思索,写下《悟道水》。
“言入济县川,每逐悟道水。随山将万转,趣途无百里。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
在“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两句王维的名句写完后,周围元气涌动,随后就见前方的松林、芦苇、溪水和乱石等等一切都轻轻一抖,好像一股无形的力量剥离了原本的景色,把其中的真意拉扯到空中,形成半透明的松林溪水,乱石芦苇。
那半透明的松林溪水在天空停留片刻,突然化为一道流光,进入方运的画中。
方运也是微微一愣,不得不暗叹王维的诗画双绝厉害,竟然形成了传说中的“意夺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