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利得辞职后,方辰疯玩了一个月,终于还是提起精神开始找工作。
她接连投了十数家公司,也面试了五六家,却都不太满意。
至此。方辰终于有些慌了。
虽然邢江来和秦月白都没有催促她,甚至还颇为贴心的给她找了不少事做——旅游,相亲,学烘焙,相亲,学古琴,相亲······
可强烈的不踏实感,却让方辰没办法安下心。
“要实在想上班,周一就去中江报到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女孩子嘛,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在家chā_chā花,逗逗猫,也很好的。”
邢江来娓娓道来,语气温和,方辰差点就被他说动了。
但她还是守住了。
朝夕相处十几年,方辰早就摸透了这个舅舅的性格。
邢江来信奉男权至上,一方面努力为家人创造最好的生活,任劳任怨;但另一方面,他也要求家人能服从他的一切指令——尤其是女人。
在邢家,方辰吃穿用度都是顶顶好的,虽不至于铺张奢靡,但也绝对称得上是富足安逸了。
邢家这座用金钱和特权堆砌起来的大宅子,就好比一缸适宜的温水,方辰这个青蛙在里面舒舒服服的泡着,是越炖越烂,越泡越软;也许有一天,她就连骨头都酥掉也不自知。
可最近······方辰觉得这水温有点烫了。
好在,转机来的很及时。
那天,方辰百无聊赖之下登上了许久未用的qq。然后,一个奇怪的好友申请跳了出来:
“我是汇文出版社的编辑于曼,想找您约稿。方便的话加一下?”
汇文出版社位于北京,是国内有名的图书出版机构。
方辰疑惑:约稿?约什么稿?自己往这家投过简历吗?
好像没有吧······
但她还是点击了同意。不过几分钟,对方就发来了消息。
“邢小姐你好,我们社最近企划了一套图书,需要找一名插画师合作插图。我这边想问一下,您最近还有没有档期呢?”
“你们要找我画画?”方辰打字的手都在抖。
“对啊,我们总编十分喜欢您的作品。她交代我们,务必要联系到您。”
作品?
方辰眉头一皱:自己从未在任何渠道发表过画作啊······
估计是认错人了吧。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不是。请问,您三月份是不是去了趟博诺尼亚?我们主编当时在书展拾到了您的速写本,她顺着封皮上留的姓名,几经周折才找到了联系方式!”
恍然大悟之下,方辰心底顿时生出一股狂喜:她要上天啦!
是夜,她躺在床上激动得久久不能成眠。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可仔细一想,她又有点心虚。
虽然从小就跟着父亲画画,后来也被母亲送去过兴趣班,但方辰除了在高三上过大半年艺考班之外,从没接受过与插画相关的正规专业训练。
平时那些涂鸦也好,即兴创作也罢,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怕手生了,练练笔。但真要她就这么直接入行······
方辰很慌。
但既已决定要走上这条路,她肯定就要好好规划一下未来了——比如报个班边学边接稿,再比如······
等等,如果试稿通过,她该去哪里赶稿呢?
睡前的前一秒,有个地名飞进了方辰的脑海里:
美兰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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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先生,这次真的多亏你了。要不是你认识邢小姐,我真的都打算放弃了。感谢感谢!”北京某间茶楼里,汇文出版社的主编庄红梅正笑着和一名年轻男子聊天。
听到她的话,童朗颇客气地说道:
“哪里,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这同学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呢。”
“您多虑了!”庄红梅满脸赞许之色,“她画得很好!试稿我已经收到了,超出预期,非常适合这个项目。”
“那就好。希望以后您能多提携一下她。邢方辰毕竟是新入行,很多东西不懂。我作为老同学,也希望她能走得更好,走得更远。”
男人语气真诚,毫不掩饰对这位“老同学”的看重,庄红梅心下了然,道:“那是当然,我也是惜才的!何况有蒋先生这句话?”
直到离开茶楼,童朗的嘴角还噙着笑意。
他和方辰的缘分,确实很深······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博诺尼亚书展撤展那天下午。
当时,童朗正和汇文的老总以及主编讨论合作事宜,却在无意间瞥见了庄红梅一直翻看着的那个速写本。
封皮上的那个名字,让他心里一震。
也就是这么随意的一瞥,就让童朗得到了个帮助方辰的绝好机会。
加油啊,笨蛋!
童朗在心里默念着。
但渐渐地,他脸上的笑,由甜蜜变成了苦涩。
男人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据为己有的速写本——哪怕过得如此压抑,方辰依然没放弃过自己的初心。
在那个本子里,她画人画景,画情画心······也画他,很多很多的他。
但当年的方辰,为什么就是画不出自己给她的笛卡尔心形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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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辰很想解出童朗给的那道题,但就是不会啊!
人笨手还残的少女,在暑假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