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微微低头,轻声啜泣着,像是无意般露出白皙的脖颈,在不明的夜色下牵动人心。
她伸出手,既快又准地揪住了在黑夜中独行的奴良鲤伴的袖子,声音婉转如同莺啼:“这、这位大人,可否劳烦您将妾身送回府内?”
“妾身今几日刚迁居此处,不熟道路。”似乎是害怕眼前的男人拒绝,少女停下啜泣解释道。
奴良鲤伴盯着眼前的这名少女,忽然扬起了微笑,不经意地抬眼瞥了一眼少女身后。
“这位姬君。”他轻巧而温柔地将少女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拿了下来,“虽然我很想帮您的忙。”
“但是不巧,我是第一次来到此处呢。”奴良鲤伴松开手,往后退一步保持了距离,做足了礼仪,“前方会通往何处,我也不知晓。”
听到奴良鲤伴带有拒绝意味的话语,少女的眉宇之间似乎是染上了解不开的轻愁。
少女轻咬下唇,盈盈抬起眼,尽显柔弱。
“那、那该怎么办?”她问到。
“希望姬君能够等到下一个熟知路况过路人。”奴良鲤伴不着痕迹地再次拉开了与少女的距离,准备离开。
他偏过头,状似不经意地提醒:“天色已晚,姬君可要小心。”
“毕竟,夜晚是魑魅魍魉横行的时刻。”奴良鲤伴轻笑,“比方说,姬君的身后?”
少女听闻此言,勃然变了脸色。而下一个瞬间,少女身量见长,不复先前的柔美,森然的鬼气从其身旁溢满。
“呀咧,是妖怪吗?”奴良鲤伴看上去似乎颇为惊讶。
“哼,人类。”已然从少女的身姿变回原貌的大妖怪冷哼一声,举起左臂,“为我的强大而感到惊叹吧1。”
他单膝跪地,按住了地面。
“地狱之手。”
……
无言的安静降临在奴良鲤伴与不知名的大妖怪之间。
奴良鲤伴别过脸,不忍直视。
“咚。”从大妖怪身后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响,无形之中打破了这份令妖尴尬的安静。
“唔……完事了吗,茨木童子?”因为醉酒酣睡从而导致自己从树上掉下来的酒吞童子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迷迷糊糊地问到。
“暴露了,酒吞童子。”茨木童子踢了一脚还思维不太清晰的酒吞童子,咬牙切齿地说到,“快起来。”
“还以为你终于达成所愿,跟你的兄长一样被人类切掉了右臂。”拥有一头红色短发的酒吞童子慢吞吞地爬起来,托了一下身后的大葫芦,“事实证明,人类不会上两次同样的当。”
“但是要我说,为什么你非要想不开,两只手臂不好吗?”
酒吞童子打了个哈欠,转过头对奴良鲤伴道:“抱歉,我的友人给你造成麻烦了。”
“无碍。”奴良鲤伴摆摆手,“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人类就是麻烦。”酒吞童子嘟囔了一声,却并不准备回答奴良鲤伴的问题,拉过茨木童子准备离开,“走了,茨木童子。”
茨木童子满脸的不高兴,这是他这个月第十六次失败了,前头的十五次的失败尤其一言难尽。每一个蝼蚁都被□□熏了心,上当后还把他往自个儿的府邸带,不用明说,茨木童子都知道那些蝼蚁在想些什么。
就没有一个稍微有点儿志气的蝼蚁能够把他的手臂斩掉的吗?
他们茨木童子一族,目前族人的数量五,他排行第三。上头有两名兄长,后头还有两个还是球的欧豆豆。
从有记忆起,他就没见过他的大哥,据说是跟酒吞童子的大哥一块儿失踪了。而他的二哥,前段时间被一名人类给砍断了手臂,在夺回手臂后研发出了名为[地狱之手]的威力巨大的招式。向来仰慕二哥的熊孩子茨木家三男准备效仿,拖了小伙伴酒吞家的四男出来进行偶遇。
毕竟他的能力比不上二哥,万一遇上个他打不过的阴阳师,到时候别说是手臂,连命都没了。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茨木童子就拉了酒吞童子做保障。
今天也没能成功,茨木童子无声地叹了口气,准备与酒吞童子一块儿离开。他的目的只是想要切掉手臂,对于虐杀蝼蚁,他暂时还没有那个兴趣。
茨木童子的目光瞥过奴良鲤伴,忽然顿住了步伐。
“酒吞童子。”茨木童子的声音飘忽,“对方好像不是人类。”
“啊,是大妖怪。”酒吞童子转回了身,已然感知到了奴良鲤伴的妖气,眼里带上了警戒的神色,“要比我们俩加一起都要厉害的多。”
“这样的话,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奴良鲤伴笑眯眯的,满脸的无害,“现在的我,可是妖怪哦。”
虽然奴良鲤伴知道这个世界与他的世界和主世界都不一样,这里的酒吞童子也不一定是茨木童子的父亲,可是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与恶趣味,想要问问看。
“酒吞童子……难道不是茨木童子的父亲吗?”轻描淡写地,奴良鲤伴抛出了这个问题。
“……哈?”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身上的气势一滞,被奴良鲤伴的这个问题给炸了个七晕八素。
他们俩对视一眼,同时别过了头。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会是我/本大爷的父亲/儿子?!
还是茨木童子率先回了神,他极为不满,大声说到:“你是故意的吗?酒吞童子怎么可能是我的父亲,他是我的友人。”
“欸不是吗?”奴良鲤伴故作惊讶,“可是这是茨木童子亲口所说。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