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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屈芒一觉醒来,赫然发现自己赤身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两人完全坦诚相见,屈芒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虽说在将军府里接触过不少这方面的东西,但和人实战还是头一回,安宁感到怀中的不安分,极不情愿地睁开惺忪睡眼。

“再睡睡。”说罢毫不顾忌地拍拍屈芒的后背,又将眼睛闭了回去。

然而屈芒哪里还睡得着,挣脱开安宁的手臂,霍地坐起来准备穿衣服,正值破庙的屋顶漏光,光线留恋在两具年轻的上,折射到屈芒眼里让他更加羞愤难当。

“还怕我对你做什么不成?”安宁单枕着手臂,侧过脑袋,玩味似的看着屈芒,“昨夜你高烧不退,可又欠了我一条命。”

“你……你明明可以用妖术……”屈芒因为生气说话都有些结巴。

安宁翻了个白眼,“我重病垂危,你还真是条白眼狼,”说到一半却顿了顿,半坐起身,伸手替屈芒理理衣扣,“我昨夜恢复腿伤耗了太多精力,你总不能太没良心。”

听着安宁一口一个“白眼狼”,“没良心”,屈芒刚要回怼他几句,却发现声音戛然而止,安宁竟然又睡了过去。

骂人骂着骂着也能睡着,这也太能耐了,屈芒大着胆子尝试拍了拍安宁的脸蛋,“睡着了?”

身旁的人挨了两巴掌后仍旧毫无反应,屈芒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安宁……你醒醒!”

话音未落,屈芒惊恐地发现安宁原本完美无瑕的脸上爆出了一小块一小块的金色鱼鳞,鳞片的面积在不断扩大,甚至胳膊和大腿上都开始出现相似的情况,看得他心惊肉跳。

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掬了捧昨夜的积水往安宁脸上撒去,水花四溅,不过好在安宁总算是有了点动静,嘴巴一闭一合像是在说什么。

屈芒凑过去想要听清楚,却发现不断有淡蓝色的气体从安宁的嘴里涌出来,消散在空气中。随着它的流逝,安宁的气息越来越急促,大口大口地就要喘不过气来。鳞片出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情急之下,屈芒只好低头,衔住他的嘴,给安宁渡了口气,这似乎很有用处,安宁身上显现的鱼鳞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到了晚上,安宁依然没有醒来,屈芒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生怕出一点差池,安宁就有危险。两人相拥而眠,翌日清晨,安宁的情况又出现了反复,鱼鳞这次出现在了脖子上,不过没有昨日那般来势汹汹。

屈芒二话不说又要给他渡气,谁料这次安宁竟然睁开了眼睛,屈芒从中清晰地看见了面红耳赤的自己,温度还在上升,即将快要突破上限时,屈芒一把推开安宁,向庙外跑去。

“吃完豆腐就跑?”安宁眸中带笑,冰凉的指尖从唇边拂过,仿佛沾染上了余温。

一直在溪边待到傍晚,屈芒才想着要回去,安宁能睁眼了,伤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结果到庙里一看,他居然又昏睡在了草堆里。屈芒刚要上前叫醒安宁,草堆里窸窸窣窣的动静就止住了他,果然没过一会儿,草堆中探出一条足足有碗口来粗的青白花蟒。那畜生探起蛇头,漆黑细小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对着屈芒,吐了吐褐红的信子,危险一触即发。

僵在原地的屈芒,后背全被冷汗浸湿,不过瞧着巨蟒没有要对自己下手的意思,他稍微呼吸顺畅了些,不等下一秒,本能似的扭头撒腿就跑。跑到几乎快看不见破庙了,屈芒才想起来安宁还躺在里面,若自己不去管,怕不等到明日他就被裹入蛇腹了。

虽然安宁爱捉弄他,可屈芒没办法见死不救,一边骂自己是个蠢东西,一边操起脚边的木棍。

原木的枝桠没有修平,光是握起来就刺伤了屈芒的手,眼下顾不得这些,趁着月色屈芒又赶回了破庙。

说巧不巧,屈芒看见花蟒在安宁身上缠了几周后正要下口,棍起棍落,花蟒被打中了七寸,当时没了性命。

就在屈芒以为麻烦被解决之后,赫然发现安宁的胸前不知何时被蛇咬了一口。

幼时在田间听老人说过,中了蛇毒,最好立刻将毒素吸出来,来不及犹豫,屈芒扒开安宁身上的死蛇,却被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制止了,“这是无涯洞的蛇,没得救。”

无涯洞是哪里,屈芒从未听过,但看安宁的神情也知道那里的蛇应该非同小可,当下就乱了方寸,回想起安宁曾对他说过的话,屈芒问道:“人是不是,是不是要带人过来才能救你,我这就去给你找男人。


状态提示:14.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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