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乙极近地凝视着李远之那双眼睛,黑色的,却又通透到底的,似乎一眼便能望穿,他抬手,摸了摸李远之的脸,指尖蜿蜒而下,滑过他略微瘦削的腮骨,落在脖颈上淤青的抓痕上,那是昨晚,他的命魂掐出来的。
白乙修长的手指在那淤青处轻轻摩挲,眉头轻皱,见李远之疼得抽气,忽然觉得心疼又无奈,他低低叹了一口气,靠近,伸手把人拉进怀中,低头,飞快地在那伤痕上吻了吻,低声说:“不要想太多。”
李远之身体一僵,抬头看向白乙,满肚子的话哽在喉咙口,像一根锐利的鱼刺,刮得他生疼,只是,他张了张口,最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煜见李远之和白乙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暧昧,直觉脑袋被雷劈了一道,囧得头顶冒烟,忙捂着脸,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示意两人注意场合,这么多人看着呢。
李远之听到沈煜的咳嗽声,忙错开白乙的视线,转头,见其他几人正满脸戏谑地看着他,顿觉脸上烧得慌,而地上的褚泽更是过分,居然一边打滚,一边卷起尾巴,遮住眼睛,嘟嘟囔囔道:“沈陌,你个小人,酷吏,强盗,sè_mó,变态……不还我内丹,我诅咒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孤老终身,生个孩子没……”
眼看褚泽越说越混蛋,李远之的脸色顿时黑了个彻底,微微挣开白乙的怀抱,捏了捏抽痛的眉心,冷声道:“褚泽,再诅咒我,我就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再剁成十八段,炖蛇羹,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然后再用秋水流云把你的魂魄抽散,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你……沈陌,你好狠毒啊!”褚泽震惊得几乎呆了,心肺都要气炸了,他转了转眼珠子,见其他人似乎没有帮自己说话的意思,知道自己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想到这里,褚泽收敛心底的恶意,卷着尾巴,扭发扭发地挪动到李远之的脚边,然后熟练无比的缠上去,毫不犹豫地抱大腿,“沈陌,我错了,你是好人,求你把内丹还给我吧。”
李远之看着变脸比女人还快的褚泽,浑身恶寒地抖了抖腿,说:“你先放开我,还有,我现在叫李远之,不叫沈陌。”
“哦!”褚泽从善如流的放开李远之,心里却暗搓搓地想,只要你愿意把内丹还给我,让我叫你什么都可以,大丈夫,能伸能屈,等我拿回内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终有一天,我要让你沈陌给我跪地求饶。
褚泽意淫脑补得欢快,那边,李远之被褚泽缠了一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见他从自己腿上下去,忙后退了一步,伸手,拉着白乙的手,往楼上走去,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褚泽见李远之转身上楼,以为他要耍赖,心里一急,叫道:“沈……李远之,你,你又想耍赖?”
李远之咚咚地上楼,头也不回,说:“闭嘴,内丹会还给你的!”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说:“不许跟上来!”
褚泽吊在楼梯的栏杆上,含情脉脉地看着李远之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茫然地自言自语,问:“为什么?”
后面的沈煜猥琐地笑了一声,替他解惑道:“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一条蛇,是不会懂滴,乖乖等着吧。”
褚泽被人鄙视,心里顿时不爽,昂起头,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身体扭成麻花不自知,傲慢地挺了挺腹部,羞愤叫嚣道:“什么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不懂?看清楚了,我是雄性,雄性……还有,我不是蛇,我是龙,未来的龙神。”
沈煜嗤笑了一声,捂着眼睛,转身,朝浴室走去,说:“行啦,一条有裸奔,外加有露阴癖的蛇是要被抓起来坐牢的,赶紧的,收起你的丁丁,老子的眼睛都要被你闪瞎了。”
“啊……都说了,我不是蛇,是龙,你……你个思想邪恶又无知的人类,气死我啦!”褚泽滚着圆润的身体,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一双眼睛恨得直冒绿光,心想,能跟沈陌那小人做兄弟的,果然,也不是好人,说话都这么讨人厌。
等我拿回内丹,不用尾巴把你抽得哭爹喊娘,我褚泽就誓不为人,不,我誓不为龙……
褚泽心心念念等着李远之把内丹还给他,只是,这一等,却等了半个小时,李远之上楼后,并没有急着去拿褚泽的内丹,而是先去洗漱去了。
等到收拾妥当了,李远之出来,换好衣服,一回头,便看到白乙正坐在窗台下的沙发上看他,窗外,雾气已经散去,阳光灿烂,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白乙的身上,衬得他整个人愈发显得英气勃勃,简直帅到无可救药。
李远之心脏砰砰直跳,眼睛近乎迷恋地看着他,白乙见李远之看过来,便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把人抱进怀里,鼻尖蹭过李远之的唇角,贴近他的耳边,低声问:“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李远之回神,轻轻摇头,推开白乙,转移话题,说:“那个,褚泽的内丹你放哪了?我下去吃早饭,刚好还给他。”
说完,他便绕过白乙,朝书桌边走去,只是没走两步,胳膊便被白乙抓住,接着整个人一百八十度回转,再次落入白乙的怀中,李远之猝不及防,惊呼了一声,“白乙,你……”
白乙凝眉看入李远之的眼底,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问:“你还在吃醋?”
李远之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之前因为昨晚沈陌的事情,被生生压下去的悲愤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