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顿时像是被打了脸一样,在凤靖南的狠狠瞪视下,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赵大人一听,颜色稍缓,不多时凤惊澜兄妹就被大理寺的官差给带走了。
出了楚国公府大门,赵君羡突然听见有人叫唤她。
一回头就见公孙氏在人搀扶下走了过来。
“楚国公夫人还有什么事儿吗?”
“大人,牢房清冷,可否容许妾身给大公子和三小姐拾掇一些被褥衣裳?”后妈典范再次上线,公孙氏一挥手,就见身边的嬷嬷抱着一堆衣物被子走上前。
赵君羡眉头皱了皱:“大理寺有大理寺的规矩,必然不会委屈了凤大人和三小姐。”
“可儿行千里母担忧,而且他们去的地方还是牢房,还请大人体谅妾身做母亲的心情。”公孙氏说着便红了眼。
楚国公府本就是在闹市区,这会儿晚霞爬上天际,时间相当于现代的下班高峰期。
而楚国公府自从凤惊澜横空出世之后,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吸引不少人过来。
先前一群官差涌进去,早就引来一堆看客,这会儿先是件凤惊澜和凤庭风被官差带了出来,现在又听公孙氏说什么坐牢,人群早已沸腾起来了。
虽说众人不清楚凤惊澜他们犯了什么事儿,但不影响他们脑补啊。
尤其是公孙氏一副慈母样儿,顿时博了不少同情。
不远处,凤惊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嗤笑一声:“她倒是蛊惑人心的好手,只是她若不多此一举送杯子,我还真以为误会她了呢。”
“她素来如此,看似柔弱,其实狡猾如狐,想要抓住她的狐狸尾巴,怕是难。”凤庭风眯着眼,神情若有所思。
“既然抓不到,又何必浪费时间精力去抓,直接一棒子打晕,剥了狐狸皮不就成了。”
凤惊澜不以为意,听得凤庭风一阵讶然,想要再说什么,凤惊澜已经上了囚车。
说是囚车,其实就是一辆粗布马车。
他二人一个是三品官,楚国公的嫡长子,一个是皇后义女,凤家嫡女,战王府亲聘的儿媳,就算犯了罪,该有的体面还是有的。
一时间凤家兄妹谋害老国公的消息传遍全城,皇上震怒,特令十三王爷主审,皇长孙和河西郡王作为陪审,公开审理此案。
继大殿退婚、结亲无极世子后,凤惊澜再次给帝都百姓贡献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此时的无极阁中,君泽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汇报给了自家主子,本以为主子会立刻动身去救人,结果君无极只是愣了愣神,问了一句:“真的是澜儿自己报的官?”
得到君泽肯定的结果之后,君无极就再无声息了。
看的君泽不免担忧起来。
“主子,就三小姐必定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不然也不会自投大牢,属下听楚国公府内传来的消息,三小姐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三小姐的性子您应该最是清楚,看似冷心冷情,其实骨子里最重情义,如今老国公被害,他生前又是最疼爱三小姐的人,属下真担心三小姐悲痛之余会做出什么事来?”
君无极站在窗前,手里握着剪刀,兴致勃勃修剪着面前的盆栽,以往这官窑特供的花盆里栽种的是云山最顶尖的云雾松柏,经过前阵子他们未来世子妃的大手笔改革,那价值连城的云雾松柏如今可怜兮兮的栽种在墙角旮旯,跟一堆杂草抢营养。
而这花盆里如今栽种的却是一把大葱!
此时自家那位满身仙人气的主子正握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剪着大葱的枯叶,偏偏那画面还没半点违和感。
君泽见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君无极有所反应,君泽不禁有些急了。
“主子?”
“安静。”君无极出声打断君泽的话。
君泽面色一凝,以为君无极在思索着如何解决凤惊澜的法子,可等啊等,等啊等,始终等不到君无极的声音。
君泽不禁抬头望去,就见君无极神色专注的跟面前的大葱较劲儿,一会儿拧着眉头,一会儿低头沉思,仿佛正在进行创作的大使一般。
“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天空月亮都挂在树梢上了,君无极终于有了反应。
“主子可是想到什么解救三小姐的法子了?”
“解救?”君无极脸上一愣,显然有些状况外,“你还在纠结那事儿上,放宽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
所以他刚刚让他闭嘴,只是不想他干扰他修剪大葱,根本不是在思索凤惊澜的事?
呆愣间,君泽突然感觉到怀中多了什么,低头一看,正是自家主子花了一下午修剪的大葱盆栽。
“去,送到小厨房,通知下去,今晚本世子要吃葱花面。”
“主子,这可是您花费一下午的时间才修剪好的。”君泽傻眼了。
“然后呢?”君无极却一片淡然,“葱的使命不就是入菜吗?”
“”所以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只会为了将它送到小厨房切碎成葱花?
饶是跟在君无极身边十多年,君泽还是摸不透自家主子的思维。
见君泽没动,君无极不禁叹了一口气,指了指面前的大葱盆栽:“君泽,正如这把大葱,就算是栽种在精美的瓷器里,经过本世子一下午时间的雕琢,可它还是一把葱,所以它的归宿只有厨房。葱是如此,人亦是如此,无论旁人再怎么左右,他们终有自己的使命,也终会朝着自己应该去的地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