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的迷烟,虽说创作灵感是出自于冯公公。可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功力实在不小。灰袍人看见这么几个大竹筒连滚带砸过来,愣是没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也难怪!他们做刺客的,无论迷烟还是暗器,自然都是越小越好。
就好比冯公公当时迷晕胡子的那一款mí_yào,其实就是像毛笔杆那样细小的竹筒,里头藏着些药粉。然后利用两人过招时候,喷到对方脸上,自然可以达到效果。
谁能想到那种东西到了若离手上,变成如今这个水桶样!?
更加天意的是,这地方荒郊野外,灰袍人不必像在黎府行刺时那样小心掩面,居然连个蒙面的三角巾都没带!
不专业,太不专业了!
若离听见外面又喊叫厮杀了一会儿,甚至还有几把短刀飞来,‘铛!’地订在马车车厢上。森白的刀尖已经透进若离所在的马车,虽然可怖,却也流露出一股子‘强弩之末’的味道来。
再过一会儿,外头的声音果真变得七零八落。偶尔有人发出的嘶喊,也变得像不会说话的孩子一样含糊不清。
“回禀小姐,成了!成了!”藏身车下的车夫比若离还要激动,能赶上给这二位小姐驾车,真是他三生有幸。要知道他勇敢这一回,以后子子孙孙都不用再看人脸色过活了。可以有自己的房产田地,这简直像做梦一般。
若离听见车夫激动成这个样子,便知道这是真的成了。对反恐怕已经一点战斗力都没有,才能让胆小的车夫这么嚣张。
若离一心惦记着伯雅等人的情况,莫婉也早就忍不住了。两人飞速拉开木帘门,并肩跳下了马车。
若离双脚堪堪挨地。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伯雅连手上带血的曲匕都顾不上收起,随意往地上一扔,先将若离拉进怀里满满地抱住再说。
“你没事吧?”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若离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被你丢进马车。能有什么事?反倒是你,这一身血迹。有没有哪一处伤到了?”
伯雅听见若离亲口说没事,这才算放心下来。方才不知有多少把飞刀飞向若离的马车,伯雅虽知道若离不会傻到连这个都不防备,但每次飞过去的短刀都像扎在他身上一样难受。
“我无事!”伯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可见也是极度的疲累了,“不过宝颜似乎伤着了,你恐怕要帮他再瞧瞧。”
伯雅一指宝颜所在的地方,只见汝宝颜人高马大地立在一群尸体当中。手上握着他的重剑。重剑的尖端正杵在地下,而他自己则神色不太自然地将身体重心压在剑上。竟是连站都站不住了。
若离哀叹一声,这个宝颜!以前还当他是个能沉住气的,怎么这一次,却这样任意妄为?
伯雅和莫云无事,莫风有点小擦伤也可以忽略不计。若离顾不上去管着遍地尸体究竟都是谁,先拉着伯雅跨过各种尸体过去扶住宝颜。
宝颜看见若离过来,仍在硬撑,却被若离一语破功:“汝宝颜,你想以后走路高低脚长短腿吗?”
不!不想!宝颜有些躲闪若离的目光。却不敢正面回答。若离用力抬起宝颜一只手,往伯雅手上一扔。伯雅接住以后将手腕端平,若离伸出三指探了一遍。狠狠给了宝颜一个白眼:“原本再过几日就能好的利索了,让你这样一折腾,又要再躺上十天。汝宝颜,你若不想在床上度过你的下半生,这十天就真的不能再动!”
若离将话说得非常严重,生怕宝颜不听。而宝颜也被那句‘余生在床上度过’吓得不清,一脸呆滞地被伯雅驾回了马车。
若离目送了宝颜回去,又扫了一眼自己所在的车队。乱战之中有一个车夫和一匹马被误伤致死了,剩下人员财物都还算完好。若离心中虽为那可怜的车夫默哀。但也知道在真刀真枪的厮杀下,这样的伤亡率已经是很低很低了。
若离正要找找四周还有什么人需要帮助。就听见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家公子,请小姐车内一叙旧。”
若离对这有些苍老的声音还算熟悉。她刚才在马车里,可是没少听见对方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呼喊,而且那口气一听就是在指挥战斗、发号施令。若离转回头去,果然见到葛老正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正等着她的回答。
葛老神色复杂,但却并无敌意。伯雅未有从宝颜的车里出来,但若离也没有什么犹豫,冲对方点了头,便示意葛老带路。
并非若离没有防人之心,而是在若离看来,单凭卜公子之前的救命之恩,她走这一趟也是应该的。更遑论若离还给对方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怎么说,也该去道个歉,然后解释一下。
若离没有拒绝,葛老倒是对她满意了两分,转身带这若离来到卜公子的豪华马车面前,示意她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若离到不怕卜公子埋怨她,但却有些男女大防的顾虑。好在当她走到马车跟前的时候,车厢的门就从里面拉开了,若离从外面正好可以看见两个模样端正清秀的婢子,正一左一右地跪坐在两端。
这便没有什么顾虑了,虽说按照建元国给女儿家订下的规矩,这仍是伤风败俗的。但若离一向都是说得过去就行。
马车之上,若离与卜公子对着跪坐在两端。卜公子的左臂的袖子被不知名的利刃划破,腰间镶嵌玉石的封带也掉了不少,整个人明显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跟他相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