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辟疆使出鹤拳攻向莫邪,只是为了迫使她弃剑认输,所以只使了三成功力,想着小小地惩戒她一番便好。没想到莫邪姑娘,剑是弃了,却没有认输,反而利用自己的视线盲区,腾出双手,攻向了自己的丹田空档。而且自己的右手鹤拳,也没有落到她的身上,反而落在了那个混账小子身上。
变故来得太突然,知晓所有情况的郑万厦倒在地上大口吐血,而莫邪姑娘也无心重伤洛辟疆,那记秀拳落到洛辟疆丹田处,也并没有对洛辟疆造成多大的影响。
洛辟疆似乎对小腹处的小拳头毫无察觉,看着远处吐血的郑万厦,若有所思。莫邪姑娘抬起头来,见洛辟疆怔怔地不知看向何处,右手保持着鹤嘴模样,神情奇怪。便顺着他的目光转身看去,这才发现地上的痕迹和痕迹尽头倒在地上的郑万厦。
莫邪姑娘飞奔过去将郑万厦搂住,有些茫然,道:“万厦哥哥,你没事吧?!”声音微颤,令人心疼。
郑万厦哇地吐出一口血,前襟通红一片,看起来凄惨极了。却展颜笑道:“没事……”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莫邪急忙扶着他站起来,郑万厦摇摇晃晃地站着,对怔在原地的洛辟疆说道:“前辈,这一拳打错人了,莫邪妹妹算是胜了你半招哩。”
洛辟疆并没有理会他,反问道:“小子你怎么回事?没有一点内功你还跑来红叶谷,要是老夫下手再重一点,你就命丧此处了。”
郑万厦嘴硬道:“前辈不用理会,莫邪妹妹会给我收尸的。”话锋一转,又很着痕迹地拍了个马屁,“况且前辈武功高强,对付我们小辈还需要用全力吗?”
洛辟疆想起方才被李莫邪逼到那步田地,现在郑万厦这么一说,更像是软巴掌一般打在他的老脸之上,不禁老脸一红,语气生硬道:“小子,你少拍马屁。”顿了一顿,笑道:“你这小子挺有意思,明明没有内功还要拿把剑,还要与这武功高强的少女同行。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世家子弟,怎么这般脓包?”
莫邪姑娘闻言便不乐意了,回击道:“你才脓包呢!”
洛辟疆也不想与这小女孩计较,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同行,的确是以郑万厦为主导的,这倒是有些奇怪了。洛辟疆又想起自从与两人打交道以来,还没问过两人身份,一开始只当这小子与这少女一般是剑林中人,现在看来另有隐情啊。便开口问道:“小子,你到底是谁?来自何处?为何要入这谷中?你给老夫尽数道来。”
听得这老家伙语气强硬,郑万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是这么一翻白眼,胸膛之中又一阵气血翻涌,身体一僵,生生压抑住了体内气血,李莫邪感觉到了他的身体一僵,忍不住朝他的脸上看去,神色关切。郑万厦与李莫邪对视一眼,示意她自己没事,转头对洛辟疆说道:“前辈,在下郑万厦,”看了一眼李莫邪,又道:“内子李莫邪。”从扬州城中同乘黑里白出来之后,两人便算是私定终身了,所以郑万厦说李莫邪是他内子,莫邪姑娘也没有异议,只是俏脸微红,低着头看着自己探出长袍下摆的布靴。
郑万厦继续道:“我从西凉来,她从西蜀来。入谷的目的早就跟前辈说过了,是为了寻找我们的朋友。”
洛辟疆看着李莫邪低着头看着靴子,然后自己也低下了头,看到自己一只脚上的草鞋破旧,不成样子,而另一只鞋,便是草鞋也没有,打着赤脚,更加不成样子,心中有些气恼,这叫什么事,一只鞋没了,这双鞋还能穿吗?又想起一双草鞋足足要十文大钱,而且那编草鞋的家伙脾气还不好,去找他只怕还要受些窝囊气。洛辟疆脸上忽然很是不爽,听完郑万厦的话,更加不爽,气呼呼道:“那你们乖乖交了钱入谷不就完了吗?”
郑万厦惊喜道:“前辈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不用发誓,终生不得出谷?”
洛辟疆见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连连翻着白眼,没好气道:“不可以。”
郑万厦想着就算可以不用发誓,两人也没钱,不禁有些讪讪。忽然道:“方才莫邪妹妹可把前辈打败了哩,湘北洛家,可还讲点信用?”
洛辟疆闻言一愣,虽然确实有三招之约,可是没说自己输了便放他们入谷啊,便问道:“什么信用?”
郑万厦想起先前的确没有约好莫邪战胜他要如何如何,心中大是懊恼后悔,只好扯皮道:“你输了总得有些补偿吧?”
洛辟疆冷笑道:“补偿?凭什么?”顿了一顿,又对莫邪姑娘道:“女娃娃,你还挺有门道的,在三招之限里,居然别处心裁地创造出了新招式,倒是让我吃了一惊。但你最后一招,可有些赖皮啊,说好的一招,你却将两招合为一招,这也不算胜得光彩吧。但凭心而论,你这丫头,还真是个小机灵鬼呢。”
莫邪姑娘被表扬一番,有些腼腆,道:“都是万厦哥哥教得好。”
洛辟疆闻言一惊,方才与郑万厦甫一接触,便知他体内空空荡荡,毫无内力,想来是误打误撞才替莫邪挡下了那一记鹤拳。此刻却听这是郑万厦教莫邪姑娘这么做的,那么他真能料到自己如何出手?微惊之余,便出言问道:“小子,方才对决之时,我的手段,都被你料到了?”
郑万厦傲然道:“并没有完全料到。”没有完全料到,看似谦虚,实则堪称狂妄。洛辟疆是何等人物?他名震江湖之时,只怕郑万厦当真还在穿开裆裤呢,能料到洛辟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