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眼怪人们刹不住脚,又奔出了几米才回转过头,毫不犹豫地追击而去,很快接上后续赶来的同伴,聚成一道弧形的网,阻断掉皇子四人的退路。追兵再次近在咫尺,两人无奈下只能停住脚步,背靠背护住了昏迷的伤者,却转瞬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舜斜身避过一次血爪挥击,长刀顺势一带将对手劈退几步,飞快往南岸扫了一眼,那胸前白光闪烁的巨傀儡们似乎还在待机中,依旧纹丝不动。
为了尽量节省所余无多的神力,尽远并未施展出空间盾,只是不断挥动长枪连连点向血眼人的四肢关节,枪尖凝了点神光,一旦击中就是骨碎筋断的下场,倒比皇子长刀挥砍更有效的多。
只是这帮血眼人悍不畏死,腿断了便用双手,手断了再用牙咬,疯子一般层层压来,纵使他们精力完好也难保不出岔子,又何况如今堪称疲惫的情形!不过十几个来回,两人身上便已沾满了血迹,也添了几处伤口,体力渐渐不支。
眼看败势将显,两位昏迷者又仍无反应,尽远正想伸展神术先打开一条通路暂避锋芒,不料远处竟现出了一条蓝色光带,笔直冲向二人。
“快上来!”只听得老管家焦急的呼喝传来,他心中一跳还未敢有动作,皇子一看又是那神秘冰修士来援,想也没多想就伸手抄起了水修士,扯着他便往那冰带上跃去。
在他们踏上冰面的瞬间,两道尺余宽的冰墙飞窜而起护住了左右,莹白冰带从夹缝中载着四人风一般呼啸而过,转个弯又浮上海面,不过十余秒时间就消失在视野之中。
过了椰林再往北大约一公里外有片低洼的碎石滩,潮水高涨时总带着泥沙烂藻倒灌,消退后却又留了不少在缝隙沟壑间,常年累积弄得腥臭不堪,人迹罕至。
皇子一行正隐在这片荒滩背面的岩洞里。金色的篝火早已点燃,披着黑斗篷的老管家一路带他们至自己驻地,无法再躲躲藏藏,只能默然靠在洞口处,看着里边面色黯然的四人,想着一会儿若是对方问起缘由,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两名伤者此刻也已醒转过来,都盘坐在地上盯住了那点火苗,垂着头一言不发。水修士连头发也没顾得上梳,乱蓬蓬披在脑后,脸上依旧残留了不少干裂印痕,像是灰白鳞片般,看着渗人。探查者几乎被烧成了光头,却根本毫不在乎,还是木讷着脸,甚至连瞳孔都凝固在了中心一点。
舜和尽远就坐在他们对面,身旁各自摆放着武器,同样垂着头不说话,直盯着那团不停跃动的火,就像是要从中寻到某种迹象似的。沉默了好半晌,还是脾气暴躁的水修士率先打破了平静。
“x的,你究竟惹到了什么人?老娘跟人干架可从没吃过这种暗亏!”菱小姐咬牙把肩上系着伤口的束带一解,丝毫不顾忌他人目光地扯开衣领撇了一眼。虽然恒定药剂对神力伤害有奇效,但毕竟削去的血肉难以短时间再生,她锁骨上方依旧残着个孔洞般的创口。
“你们就打算这么干坐着!?”她对那伤口恢复的状况似乎挺满意,随便扣好领子,转头瞪了几人一眼,“万一他就在林子里呢?你们就不打算再去找找!?”
她略显尖锐的嗓音在洞中不停打转,但依旧没能引来一句回应。舜只是低着头,盯着火苗沉思不语,尽远倒像是有些触动,握了握重枪又看了皇子一眼,终究没有起身。只有那位黑袍探查者在火光中开合了几下嘴唇,似乎在说话,但也不知是他声音太低,亦或是嗓子太哑,没人听见他说了什么。
“你们都不去,老娘自己去!”她喝了半天都没人搭理,气不打一处来,泄愤般往地上用力一拍,起身就想走,却被皇子厉声喝止了:“站住!”
她顿了一秒,心中火气腾腾直冲,咬着牙还要再走,背后又传来了第二声毫无音调起伏的呵斥:“孤叫你站住……”
这声“孤”字一出,她迈在空中的步子如何也落不下去,愤然偏过头,只看到皇子一双黑珍珠似的瞳里带满了冰寒,紫色神光因愤怒难抑不停在瞳孔边闪过,仿佛一道道炸起的雷霆。
两人这般对视了几秒,水修士终于败下阵来,垂着头缓步坐回到原地,那张白鳞满布的脸在火光下一动不动,更显得阴气森森。
尽远看这两人都闷着头不说话,为了缓和僵局,只能低声劝道:“菱小姐,如今已至这般局面,还是先稳定好身体状况,咱们再……”
“有酒吗?”他话没说完,女修士突然大喝一声,转头朝老管家问道。
“……哦,有,有。”老人被她惊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往兜里摸索了几下便拿出了个银制扁壶扔了过去。
女修士也不说谢,随手接过后将壶盖一挑,先喝了三大口,又把酒壶往探查者身前一放,长吸了口气,闭目盘腿静静冥想起来。银壶在地上砸出了清脆声响,却丝毫未引起探查者的半分注意,他连眼皮都没颤一下,还盯着那片火光,全身似僵成了一块铁。
老管家只觉得洞里气氛愈发诡异,犹豫着要不要说几句话,正迟疑间,舜像是察觉到他的不安,勉强按压住狂躁中的心绪朝他致谢道:“路易斯先生……刚才多亏您出手援助,大恩不言谢,当铭感五内。”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