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听到皇帝一声冷冰冰的质问:“是你下的手?”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即便在轰隆雷声环伺下,仍是一字不差传入每个人耳中——虽然没头没尾,让人弄不清他言下之意。

玉王听后先愣了两秒,循声看来,终是找到了目标。他却不回答,狂笑两声,抬手就炸出数十道带着血光的扭曲雷蛇,直刺向皇帝身旁的尽远,誓要将这侥幸逃脱的眼中钉拔除。

他这一动手,答案简直确凿无疑。辛一想到那昭示儿子受到致命伤的光柱,眸间顿时杀意暗涌,冷哼一声,迎着电光纵身轻跃。

他脚尖离地的一刹,铁灰色的光就像耸动的泥流,自他身周开始极速蔓延,将一切都涂上金属色彩。树林消退,大地隆起,灰铁洪流不停堆砌凝结,铸成个百米多高的铁甲巨像。这铁像半身陷于地下,手中两柄擎天巨剑,锐意森然,但凡轻轻横扫过,只恐整个玉王府都将片瓦不存。

急速拔升的钢铁领域以那洞口为界,将雷霆天地斜分为二。下方诸人全被灰光所覆盖,但与方才不同的是,无一人感受到领域中恐怖的威压,反倒似将他们从金光中解救了出来。

辛浮在巨像胸前,白衣黑发,和悬于高空的玉王遥遥相对,面色似身后铁像一样僵硬。突袭而至的雷蛇看着威风猖狂,可一钻进他领域中,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迟缓下来,最后连声爆响都没发出就被吞没了。

皇帝前脚刚离开,云不亦就一个箭步凑到了尽远身边。这小师弟虽然还是拄着长枪半跪在地,但他仔细一看,竟已昏迷过去了,只凭着一口气强撑不倒。

也不知他在下面碰到什么了……他暗自叹口气,正想查看尽远是否受伤。乐琉突然不声不响抢上前,手心一翻,变出个淡金色的小药剂瓶,一捏枪卫士的嘴巴就灌了进去。

密探首领知她不会有恶意,但只怕别人误会,回头朝师父脸上瞥了一眼。上校依旧昂首望天,表情全无变化,仿佛没看到他们一样。

这瓶属性不明的药剂下肚,尽远绷直的身体终于软化,被长-枪的重量一带,摇摇晃晃倒地。女仆小姐弯腰探过他的脉息后,照样悄无声息退了回来,低着头立在军官旁边,再无动作。

枪卫士这一倒,怀中用黑斗篷裹着的人形也滑了出来。云不亦赶紧扶住,皱着眉头解开一看,里面赫然就是太子舜!

皇子此刻也已昏迷过去,但面色倒还算不错,白里透红,比尽远雪一样的惨白可强多了。

尽远和殿下都安然无事,云不亦总算放下心来,却不想头顶忽然又有雷声连连炸响,惊得他急忙抬头看去。

骤然现出的强敌让玉王更添暴躁,漫天雷云也跟着转成个旋涡般的风暴巨眼,轰隆响声遍布天地,在风暴中心更隐隐有血色弥漫。他已被体内涌动的狂暴邪力催得神志不清,辨不出对方身份,但只记得这铁疙瘩最令他厌恶,厌恶到哪怕多看一眼都怒火中烧。

不用那邪力蛊惑,他想也没想就催动九条金龙,在一声怒吼中汇成一团,扑向那该死的铁甲巨像。

绝杀之技再现,但这次的对手可不像刚才那样毫无抵抗之力!

两人离得不过数百米,金光龙首几乎刚凝聚成形,就冲进了对方领域内,片刻不停,要将那白衣身影也吞噬。

然而皇帝只淡淡一甩手,巨龙前方就显出无数亮过星辰的针芒,引着道道灰光直刺进龙首,仿佛穿针引线般,织成一个个连环相套的铁网大球。

神力电光不停在铁球内外爆炸飞溅,却无论如何也破坏不了这看似薄弱的网。恐怖雷龙就此被分割束缚,纵然能量未曾消减多少,却再无法构成致命威胁了。

双方仆一动手,竟是毫不留情,能量波纹震得天地变色,令下方观战者也看得心慌,生怕他们动了真格,闹到不可收拾。

诺淮王妃却不管他们打得怎样,只盯住自己儿子。眼看玉茗身上的金色雷电渐消,居然在红芒中打起了颤,她心急如焚,召出一片波涛正想冲上前,就觉一股凌厉气势锁住了自己。

她猛地一顿,缓缓偏过头。立在洞口边的上校依旧背对着她,手扶刀鞘一动不动,全身上下不见分毫神光外露,然而那剑一般直刺皮肤的威胁感,却毫无疑问正从此人身上传来。

军官显然不想让她打搅皇帝的战斗,但诺淮凭着直觉,咬定儿子此刻正身陷危机,岂会轻易退缩!她先引动波涛将莫宣父子远远往去身后树林中,盖上重重水盾防护,即刻回头,沉着脸就要动手,却听上方传来一声急喝:“都住手。”

话音未落,一片晶莹白光自云端之上耀起,硬生生插在金、灰二色正中间,将这天地牢笼划成了三份。

第三位领主突然出手,终将两人不断激化的态势压了下来。

皇帝自知来者身份,还是冷着张脸,扫了一眼白色领域中亮得如虚影般的人形,淡淡说道:“此事与你无关,不要插手。”

那白影正是他的另一位兄弟:宁。这位光系领主被圣塔莫明的异变惊动,飞来一探究竟,谁料会碰到兄弟相争的一幕。他也不知缘由,见皇帝仍不依不饶,只得轻声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要如此大动干戈?”

皇帝不言不语,全没有回应。他又朝地面扫了几眼,想再问问旁人,忽觉红光暴涨,诧异看去。

玉王满腹的怒火被一白一灰两重领域强行弹压,不减反增,烧得他不顾一切也要发泄掉这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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