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言情总裁>时之歌:暮日醒觉诗>155、匿于黑暗的伤

炉火正烧得热意熏然,房间的气氛却被两声突兀枪响冻结在了无法令人愉悦的缄默。

赛科尔盘腿坐在桌上,一手托着腮,一手抛弄着随身的匕首,歪着头眯着眼,看也不看对面那板着脸凶巴巴的家伙,反而直盯着门外空荡石阶,就像认定寒冰能量弹是从地上浑浊的泥水中射出来似的。

桌上摆着三杯新沏好的茶,却始终无人伸手去拿。

明琪女士背对着他们站在壁炉边,低头凝视着炉火,动也不动,像座快被烤化的蜡像。诺尔德跑前跑后收拾完茶具,赶紧一屁股坐到了赛科尔边上,也学着样子单手托腮,睁大眼睛,生怕错过好戏。

维鲁特收好了枪,瞧着那蠢货还不认错,反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在场的都可算是自己人了,他也不避讳,踢了踢边上的空铁箱,冷嘲一声:“你不是厉害得很吗,怎么没打两下就被人抓到了?”

照理来说,他肯定是要先从这家伙出门的缘由开始盘问的。只因方才明琪女士刻意隐瞒了这一点,他若当面问起,难免令女士尴尬,只能揪着这个“不该犯的错误”作为最先讨伐的依据——这也是他亲眼所见的,不容那小子耍赖。

谁知他不提也罢了,一提起这个,影刺客立马炸了毛:“谁被抓到啦!就凭铁手那两下子也想抓住小爷!?呸!”

他把匕首狠狠往桌面一扎,指着地上的魔导箱,骂声连连:“你知道什么!小爷跑了一天的路,才刚回家,累得要死,又找不到你,正想睡个午觉呢!铁手那不要脸的家伙就打上门来了!打就打吧,那王八蛋,居然还敢骗小爷!说什么把你关进箱子里去了,小爷可不就得想着进去救你啊!结果呢?里面啥都没!一转头那家伙就把箱子给锁了!还放了白光来晒我,热死小爷了!”

他越说越气,咬牙瞪着那铁箱,恨不得用目光把它烧出两个洞来。

“这箱子……是你自己钻进去的?”维鲁特猛吸了口气,好容易才稳住微微抽搐的嘴角。在跟着黑甲武士大队前往孤儿院的路上,他为同伴的失手被擒设想了无数个理由,却绝没料到,这小子竟是如此干脆利落地“自投罗网”!

“不然呢?他可打不过我!”赛科尔昂着脖子不以为耻,反因这实力上的优势,不自觉又显出几分笑意。

“……你怎么就觉得,我会随随便便被人抓住?”

“不对吗?你又打不过他。”影刺客愣了愣,自觉理所当然。

维鲁特都快被他气糊涂了,居然和这愣头青辩起道理:“好,就算打不过,我不能提前撤退吗!?我有真实之眼,随时可以使用,他们谁能躲开我的探测?何况那么一大帮重甲武士,就算是头猪看到了,也该明白情况不对!”

赛科尔这一寻思也觉得在理,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这不是没看到你,着急了嘛……再说了,你出去也不留个纸条,我怎么知道你去哪儿了呀!我平时一个人出去,可都是有写纸条的!”

他振振有词,反把“贸然失踪”的罪名扣到了对方身上,却又意外地无懈可击。

维鲁特竟一时说不出话。长久以来,不管是在新教派内,还是国立军事学院中,他都有着如众星捧月般的地位。他太过习惯身为“头脑”的指挥权力,总想着该如何妥帖地安排好身边伙伴的一切,有时甚至……根本忽略了对方的知情权。

是呀,如果他在离开旧巷前能多留下一张纸,多留下一句话,恐怕现在也不该是这般局面了。

赛科尔从没见过他哑口无言的样子,怎会想到是自己驳倒了他,只觉奇怪,正要唤他一声,壁炉边又传来了女士幽幽的质问:“我叫你带好那些孩子……你一个人跑回来做什么?”

明琪依旧望着熊熊炉火,并未回头。赛科尔历经磨难终能醒来,她却表现得异常冷漠,不但没有任何关切之语,甚至连笑容都欠奉,和方才焦急的模样大相径庭。

影刺客偷偷瞄了瞄她略显弯曲的背影,又低下了头,抠着光溜溜的桌面,答得毫无底气:“我这不是想着,反正有时间,顺便能带维鲁特一起去野营嘛!我瞧他这几天怪累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还总是不高兴……”

他撇了撇嘴,眼珠往同伴那儿一扫,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嘟嘟囔囔:“本来想得好好的,等天黑了带他回山里去,那不都是分分钟的事啊!谁知道他会不在家……”

“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你就这么,把那四十二个智力不全、毫无防卫能力的孩子,都扔在深山里?”女士猛地转过身,小麦色的面颊被炉火烫得绯红,眼中却是寒潭一样,不见半点波动。

“他们……他们都乖乖在营地待着呢。”赛科尔又一愣,弱弱地反驳,“那附近被我扫荡过,用栅栏圈起来了,连野猪都没有的……”

明琪却不想听,随口打断:“你就不想想,邪眼会不会带人找进山里,抓住他们?”

“他敢!”影刺客惊得从桌上跳了起来。他并不觉得女士在虚言恫吓,一想到本该被自己看护住的孩子们会被那帮不要脸的家伙抓到,急得脑门上都起了汗。

“我去看看……”他立刻想要去补救,却被同伴一把拽住了。

“坐好,还没问完呢!”维鲁特手下一使劲,不由分说地将他押到了木椅上,转头对上女士锐利如刀的目光,叹了口气,“您就别吓唬他了,免得他乱跑一气,又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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