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基地正遭遇着前所未有的毁灭危机。维鲁特带着赛科尔撤离大厅后一路飞奔,将密道里布置好的爆炸物依次点燃,随着有节奏的轰鸣声响起,整个通道全都化成岩土废墟。在那密道尽头,两位少年与早已率队等候在此的工头和蛇皮汇合,但他们却并未打开暗墙,一行十余人继续转过墙面,绕到更远处一片封死的岩砖前。
“都退开!”工头一声低喝,肩上的攻城炮颤动出一道光柱,面前的岩壁瞬间炸裂开,昏黄的阳光透过裂口照入这密闭空间,众人赶紧列队钻出密道。
洞口外是残破不堪的废弃矮楼,看起来毫无人烟迹象。维鲁特抬头望了望天边斜阳,作了个暂停手势,他侧耳静听,四周围没有任何声音,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吞噬了所有能引发出响动的事物。
幻境……他盯着远处楼顶上诡异的朦胧金光,心下了然。看来这附近都已被那位太子划入了神力掌控范围,若是贸然闯入,肯定会迷失其中再也无法逃离。
“照计划隐蔽……”维鲁特比了个手势轻声传令,所有人默默排成一行,贴着墙面摸索前行。
众人转过一个巷口,维鲁特从墙角翻出许多预先藏好的黑底单面镜。他将伪装镜分给众人,大伙手脚飞快地在墙上按照设定的角度架好镜子,硬生生造出一列伪装镜墙,从外看去,竟丝毫看不出这里还藏了一队活人。做好伪装后,他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刺客们便隐在了小巷墙侧,再不发出任何声息。
幻术构筑的迷城里一片死寂。工宿区东侧的一幢小楼天台上,舜正悠哉地靠在栏杆上,与尽远一同品着清酒,欣赏落日的灿烂余晖,仿佛是来郊游的旅人。灰袍修士枯荣站在不远处望着楼下,依旧盖起兜帽默不作声,没有丝毫存在感。
忽然间,从楼下匆匆跑来一个绿衣军士,贴在舜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皇子听完抿了口酒,若无其事地反问道:“一点动静都没有?”
军士点点头以示确定,舜抬手在栏杆上轻轻敲了几下,倒是提起了些兴趣,挑着眉梢笑道:“想以静制动……可笑。去加派人手盯紧所有疏散口,让光系修士们全神戒备。”
军士应了一声即刻飞奔下楼去传令,皇子又回头看看天色,转动酒杯暗暗思索。对方的反应倒也不算愚蠢,影之力一旦入夜会有极强的爆发力,对方想必是要等到天黑发动突袭……看来还得亲自走一趟,赶他们出来。皇子想到这里,放下酒杯对尽远比了个手势:“随我去查探一番?”
“……会否有些冒险?殿下既然已经疏散了周边居民,不如逐步缩小范围,慢慢推进……”尽远迟疑地看了看远处空无一人的幻术覆盖区,他与喜欢出奇制胜的皇子不同,凡事最重稳妥,若无必要绝不轻易犯险。
“时间只怕来不及,万一拖到入夜,又要再生波澜了。我们先进去找到老师,再逐步排查。”
“好吧。”若是老师在场,绝不会有任何意外可以伤到殿下了,尽远点点头将清酒一饮而尽,转身准备下楼。
“殿下。”心灵修士忽然出声叫住了他们,缓缓上前躬身说道,“在下的心灵之法可以探视隐藏之人,愿为殿下尽微薄之力。”
“如此,劳烦先生。”没想到心灵之力还有这般用处,皇子不由信心更盛。
一行三人快步走下楼,顺着弯曲小巷沉默穿行。这迷城幻境中虚实相间,折叠的光线覆盖在老旧楼房上,模糊了所有生活痕迹,如同一座诡异的末日死城。金色夕阳下,一片片高低砖房层层叠叠,随着几人行进的脚步同时变换方位,似乎永远看不见尽头。
身为幻境掌控者,舜自然不受任何影响。他带着二人径直穿过虚影墙面,一边谨慎查探四周,一边朝刺客据点走去,不多时便站到了石堡前门的秘墙外。舜瞄了瞄墙面,层层泥土已将它裹得严严实实,半点风都不透。前门看来出不了问题,三人绕着基地转圈巡视,很快找到了那片破开的围墙。
“小心。”尽远看到那裂口立刻一声示警,闪电般抽出短棒延展成枪,微微在地上一顿,白色光波延展到墙面,一路却没有探查到任何东西。
枪卫士这才小心地走上前仔细检视,这裂口看起来不甚光滑,还带着一股硝烟的刺鼻味道,想必是不久前才留下的爆炸痕迹。不知这群刺客去了哪里……他再次环视了一圈,没见到任何可疑之处。
舜也握住腰间长刀凝神戒备,他挥手在身上覆盖模糊的幻术虚像,小声对灰袍修士问道:“先生可有发现?”灰袍人默然垂首片刻,却缓缓摇了摇头。
不远处的小巷中,隐藏着的刺客们也听到了这几声对话,略微起了些紧张情绪。赛科尔偏过头朝维鲁特甩了个眼色,暗示这可是擒王的好机会,对方却紧抿着嘴,按下手掌示意不可轻动。
影刺客闷声靠回墙角正有些不爽,忽然听到一声嘶哑的厉喝“什么人!”,惊得他差点就要化身阴影冲出去了。维鲁特一把抓住这惹祸精,皱着眉头半蹲在地上,屏住呼吸暗暗揣测。
又听到外面一阵低沉笑声,有个干涩的嗓音远远传来:“舜殿下这迷城之术还练得不到家,嘿嘿……老夫可不是这么容易就会上当的。”这声音飘飘荡荡,似乎也融在了幻境中,全然找不到出处。
“大言不惭,藏头露尾之人也不过是无胆鼠辈。”皇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