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海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半晌后才呓语般呢喃道:“怎么就偏偏找上我呢……”
“可不是吗……当时在场那么多人,怎么就附到你身上了,真是‘好运气’呀。”云轩见他上钩,更是添油加醋,还摇摇头故作惋惜状。
界海听他说起那时情形,又委屈地小声辩解道:“先生,您也知道的……我当时都晕过去了,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都是那邪神之力捣的鬼,这事可真不能怪我呀……”
“废话……”祭司懒懒吸了口烟,又是一声冷笑,“就算我不怪,外面那些伤者也饶不了你,这黑锅你可是背定了……”
伤者……界海当即哑然,虽不知道那时的情况如何,但他们想必都是因这邪力才受的伤,自己不能说是故意伤人,却也脱不了干系。他这样想着,又惴惴不安地问道:“……先生,那些人伤得很重吗?”
云轩被他问得一滞,这些可都是他瞎编的,哪里说得上实情,当下没好气地斥道:“你还有心思管别人,看看你自己吧,等这邪力继续侵蚀下去,你小命可都难保了。”
界海下意识又看向手中的光团,虽然这突现的神光让他很害怕,但除了微觉麻痒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他又把手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犹疑地问道,“会有这么严重吗?”
祭司见他不信,又甩出几团白光缠住界海身周,只留下了头部,眨眼间,黑膜也骤然延展,仍是牢牢抵挡住白光笼罩的范围,毫不示弱。
这黑白神光交锋之中,界海顿觉全身都被莫名的力量牢牢固定住,根本无法控制,紧接着各处皮肤上传来蚂蚁噬咬般的轻微刺痛,扎得他头皮直发麻。
“黑暗邪力如今已深藏在你体内,这些只不过是最轻微的副作用罢了……”祭司拖长尾调,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架势,“当时这邪力可不像现在这么简单,若不是我及时出手,你早就化成飞灰了,哪里还有命在。”
他顿在这里又吸了几口烟,板着脸恶趣味地欣赏了一番界海那小脸惨白却说不出话的样子,这才挥手将神力收回。几秒之后,黑膜因为失去了对手也缓缓消融,重新缩到界海体内,再无一丝显露。
“多……多谢先生。”界海神情恍惚地道了声谢,脸上不停冒着冷汗,仿佛真的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回来。他抹了抹额头汗水,七上八下的心跳还没稳定,又听到祭司淡淡说来。
“先别急着谢……这邪神力量只不过被我暂时压制,在你体内还会越变越强,到时候,一旦我的力量抵抗不住……哼哼,砰!”他突然学起爆炸的低鸣声,又惊得界海一抖,擦汗的手就这样停在额头动也不敢动,面色白成了雪花纸。
“那……那可怎么办?还请先生救救我!”少年哑着嗓音抓紧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心都吊到了嗓子眼,生怕对方说个不字。
“怎么办?”祭司抽着烟斗漠然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被邪神附体过。”
界海一听这话顿时急了,顾不得多想,上前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连声求道:“先生,您这么神通广大,肯定会有办法的!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呀!”
“快松开!拉拉扯扯的干什么……”云轩皱着眉头甩掉他的手,又嫌弃地拍了拍衣袖,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自觉应该到了火候,轻咳一声卖着关子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愿意的!先生,我肯定愿意的!您尽管说。”
“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待在这……我会用自己的力量帮你驱逐掉邪神,直到完全清除之前,都不得出此地一步。”
不能出去?学校和书屋那边可怎么交代……界海略一愣,吞吞吐吐地问道:“先生,能不能……先让我出去一趟报个信呢?”
“可以啊,我当然没意见……”云轩故作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风轻云淡地说道,“只不过,你要是出去被人抓住了,可别想我再去救你一次……”
“呃……”界海想到他所说的那些群情激奋的受伤者,冷汗都下来了,他面色惨淡地吞了吞口水又问道,“先生,那……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学会呢?”
“多久?”云轩晒笑一声,神情微妙地看着他,勾起唇角带了些狡猾之色,“那就看你的运气了……”
界海见对方不愿明说,叹了口气,也实在无可奈何。他如今只有两条路,要么就留下,要么……大概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这还用选吗?他生怕再惹得对方不悦,只能诺诺应了声是,心下感激之余多少有些惆怅,紧跟着肚子里却又不识相地发出一连串饥鸣,宓盟薏坏盟踅说乩锶ァ
云轩眼见骗到了少年,正吸着烟斗暗暗得意,听到这阵催促的鸣叫声差点笑出来。他死死板着脸,将烟斗往口袋一塞,故作威严地瞪着界海喝道:“真没出息……在这等着,我叫人给你弄吃的去。”
少年涨红着脸讪讪应了一声,看着对方不紧不慢远去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大声问道:“先生,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呀?”
祭司微微一顿,头也不回地说了两个字“圣塔”,大步消失在竹林掩映之中。
圣塔?界海惊愕地再次环顾四周,目光所至全都是细密的紫竹,仿佛无边无际,空中斜阳的余晖闪耀,地上是青青的碧草,哪里能看出半点身在塔内的样子!
这里竟会是圣塔?他毫